洛如冰皱了皱眉,有些睁不开的眼睛,本能地侧过身去躲避那亮光,同时伸手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低头跟她交换了一个吻。
昨晚清醒时克制了一夜都没做的事,这会儿倒是很自然地发生了。
等亲完了,两人醒过神来,都觉得有点好笑。
隔着两面墙,隐约能听到祝心眉的声音,在念一首童谣,“天上下雨,地上冒泡,蘑菇出来,顶个草帽……”
“真难得她能起这麽早。”洛如冰忍不住吐槽。
江寒雨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洛如冰的头,“我们也起吧,去采蘑菇了。”
洛如冰伸手揽住她的腰,用力蹭了蹭,这才积蓄起力量,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
得知她们没走成,要多留一天采蘑菇,不少村民都热情自荐,愿意给她们当向导。
这算得上是很高的礼遇了。
衆所周知,长过蘑菇的地方,之後还会再长,所以常年在山里采蘑菇的人,都有自己熟知的几处“窝”,不是关系好到一定程度,可不会随便分享给别人。
吃过早饭,大家就拎着篮子出了门——篮子也是各家村民赞助的。
才刚走出村子,经过那株让江寒雨眷恋不已的红枫树,衆人就看到了路边随便乱长的蘑菇。
祝心眉蹲下就要动手。
一旁的村民忙道,“别摘那个。”
祝心眉连忙将手里的红蘑菇丢下,“有毒吗?”
坊间传闻,颜色越艳丽丶长得越好看的蘑菇,毒性就越重。
“……没有。这就是随处可见的红蘑菇,只是我们平时不吃这种。”村民说着,也忍不住吐槽道,“而且就算蘑菇有毒,也要吃下去才会发作,不可能摸一下就中毒。”
往前走了一阵,进入了山林的范围,路边的蘑菇品种更多了,村民们干脆借着这个机会,给她们讲解哪些蘑菇好吃,哪些蘑菇有毒,哪些虽然没毒但狗都不吃。
村民们对此显然是很娴熟的,就算长得很像的两种蘑菇,也能轻易区分出来,但衆人被灌了一脑袋的蘑菇常识,却只觉得一片混沌和茫然,“完全记不住啊!”
“不用全部都记住,能认识常见的几种就行了,不认识的就不要采。”
“采到了也不怕,回来我们再挑拣一遍。”
这麽一说,大家顿时都放下心来。
进了山,一群人就分成了几个小队,各走一个方向了——就算山里的蘑菇再多,也经不住十几个人地毯式搜索,必须要分散开来,才会有足够的收获。
没有收获其实也没什麽,顶多就是丢点脸,毕竟青云姑姑已经在家里杀鸡,准备炖鸡汤来给她们煮蘑菇吃了。
所以,这是赌上尊严的战斗!
不过等真正进了林子里,开始采蘑菇之後,洛如冰才发现,真正阻碍她们的其实并不是认不出遇到的蘑菇,而是找到蘑菇在哪里。
山林里可不像路边那样光秃秃的,一眼就能看到蘑菇在哪里。
林子里到处都是落叶丶干枯掉落的树枝,不知名的荆棘和藤蔓,因为没有人修理而长得过于抽象的大小树木……要在其中开出一条路来,本身就已经很难了,更何况还要在这个过程中眼观六路,寻找可能藏在边边角角丶被枯枝败叶挡着的蘑菇。
更多的时候,她们手忙脚乱地拎着篮子经过了一丛蘑菇,还浑然不觉。
好在还有万能的老乡。
一边在前面开路,一边还要到处找蘑菇,然後自己不动手,指点她们过去。
算是把采摘体验拉满了。
不过多来几次之後,洛如冰和江寒雨也算是有了一点经验,渐渐能自主发现蘑菇了。
从距离路边不远,长满了各种杂树丶灌木的林子,到一整片的栎木林,再到一整片的松木林,每一片林子里生长的菌菇品种都不一样,造型也各有特色,让它们采摘得十分尽兴。
中间偶尔远远地看到其他小组的成员,就主动避开。
在林子里钻的时间久了,她们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感,要不是有人带着,感觉分分钟就会迷路。
果不其然,等最後钻出林子丶清点收获时,她们已经跟最初出发的方向南辕北辙。
说实话,在林子里赶路还是挺费劲的,她们的衣服都被林子里残留的雨水沾湿了,洛如冰还摔倒过一次,弄脏了衣服鞋子,江寒雨则是被荆棘的的刺扎了好几下。
在路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歇气,洛如冰一边从旁边摘下树叶去擦身上的污泥,一边问,“现在怎麽办?其他人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问问就行了。”村民说。
“怎麽问?”洛如冰下意识地问,脑海里浮现出了昨天六月会上两支队伍对歌的场景,按照主持人的介绍,这就是以前山民们沟通的方式,远远地看到另一片坡上有人,就用歌声打招呼。
结果村民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洛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