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大状浑身一愣,追着梁刑的白马小跑了两步。
“臭小子,你刚刚喊我什麽,再喊一声。”
他跳脚,满眼激动道:“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藕园,我等你们回家。”
***
挂着“文昭平安”的樾木树,将米粒大小的花瓣送到梁文昭身边。
满天花瓣带着祝愿随梁文昭向前冲。
飘飘扬扬的仿若在下一场白色的小雪。
清新的樾木花香掩盖住了血腥味,甚至有那麽调皮的一片吹过梁文昭的唇瓣。
“驾——!”
越是靠近帝宫门前,大街上越是凄凉。
要麽是已经被血洗打劫的家破人亡,要麽是出门血洗打劫别人家破人亡。
有几个还活着的人躲在家里,锁着门根本不敢出来。
听见马蹄声响起,他们只敢偷偷地拿眼睛透过窗缝去瞅梁刑。
还没结束。
暴怒影子在帝宫门□□出火球投向梁文昭,像是在报复他们往影潮里砸的火树银花。
窗缝里盯着的眼睛一个比一个紧张。
他们甚至希望梁刑别靠过来,别把火球引到他们家这边。
炙热的火球擦着一人一马,梁文昭依旧没停。
在没有人掩护的情况下,他只能靠自己控制着马匹来回躲闪。
暴怒火球越来越密集,看来朝阳殿上那位已经坐不住了,迫不及待想置梁刑于死地。
梁文昭冲出火攻,冲进帝宫,那些影子转头朝梁刑背影喷去,结果竟然自相矛盾互相燃了起来。
南帝萧煦摇头:“一群没脑子的废物。”
马匹累倒在台阶下,它哞哞地嚎叫意思是它就送到这里了。
它太累了,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梁文昭踏着前阶石梯一步步走上朝阳殿。
濯缨带领的禁卫军看他浑身浴血,无人敢靠近一步。
梁文昭毫不在意被一群内军拿剑指着。
他走一步,内军後退一步。
他一步步终于站在了朝阳殿前。
庄如尘站在大殿门外,似乎是想开口说一些什麽,但却又觉得这个时候说什麽也全都晚了。
门扉紧闭,梁文昭昂首收剑。
“小风,开门。”
不见大殿内有任何声音,梁文昭本就没什麽耐心,一脚踢开大门。
殿内空旷无人,冰冷的龙椅泛着金光,如同在唱一场空城计。
梁文昭握紧玄尺,步步靠近。
“萧煦,出来。”
地上拉出一条扭曲的影子站在梁文昭背後。
彭乘风穿着黑色拖地龙袍,呆着帝王冠冕现身。
他声音故意糯糯,喊了一声:“哥。”
梁文昭顿步,沉默不语。
彭乘风见梁文昭停下脚步,慢慢靠近。
大殿外的大鹏鸟还在不停地嚎叫,在疯狂提醒殿内的人警戒。
“哥,我是彭乘风啊,你不想看看我吗?”
梁文昭握尺的手有些颤抖。
彭乘风暗笑,他看穿了梁文昭的恐惧与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