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在哪,我害怕,我好害怕。”
明知是噩梦,但是彭乘风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他现在要回到梁刑身边。
他现在就要见到他哥。
***
南朝藕园
梁刑从琼楼下来便回了藕园。
他麻木地泡在暖房的池水里,呆呆听着。
没有风铃声,齐樾是真的走了。
之前赶了他那麽多次,这一次是真的走了。
他拘了一捧水泼在脸上,想要尽快振作恢复。
那些年羹汤里微末的毒素在身体里积攒,大理寺里风寒焦热的炙烤,本就体虚却劳心劳力地谋算。
他身体什麽情况自是清楚。
南安也不远的,乘船还是慢了些,跑马的话也许熬个三天三夜就能追上。
他要尽快振作起来。
齐樾不能回南安。
他咬着牙,勉力想要坐到池上,却一个失足又跌到水中,差点溺死。
“咳咳咳…”
“你没事吧?”梁刑听到熟悉的声音,似乎是不敢相信般擡起头。
然後他终于欣慰地笑了:“你没走啊,武穆。”
梁刑主动双手伸出去搂在“武穆”的脖子上,莹白修长的手臂滴着清水,紧紧地抓着眼前这个人。他怕齐樾下一秒就又走了。
“别走”
“我以後都不会再赶你走了。”
“武穆”将人拥在怀里,呼出的热气紧张到一断一续,激动的他咽了咽口水,颤抖着手去碰对方湿滑的背脊。
梁刑虚弱,水浸透的白色浴衣粘在身上,沉重地压着他。他紧抿着唇,放下冷硬的姿态,声音真诚道:
“是…是我误会了。”
“是我害的你。”
说不清是泪水还是池水,模糊酸涩了眼睫。梁刑脸上的水滴剔透地挂在面颊上。泡久了的皮肤湿软又苍白。
“武穆”搂住他的腰,擡脚下到水里,感受怀中人对“他”的依赖。他仔细端详着消瘦孱弱的梁刑,仿佛中了魅影的蛊惑。
“他”下意识赞叹:“美人出浴也是美的。”
梁刑被他放倒飘在水上,长发散在身後,有那麽几缕贴在前胸,湿漉漉的眼睛就那麽轻颤着瞳孔看着他。
“武穆”痴迷地欣赏着清冷水欲的美人,潮水般的欲望快要将他湮灭。那笔直修长的腿在水下的线条更加柔和,盈盈细腰挺起拖着绷紧的腹部,引的人热血沸腾。再往上是松散的浴衣露出的大片前胸。明明是个男人,却能勾起另一个男人…粗暴的凌虐妄想。
内室的灯光照射在池底,蓝色的波光粼粼生出倒影。
渐渐地梁刑的影子开始扭曲成字形,映在池底,阴晦又清晰:
“色欲”
梁刑放松身体,任水包裹住他,丝毫没有怀疑。他还在祈求索要:“不要离开我。”
“武穆”勾起嘴角,笑着答应:“好”。他伸手牵住梁刑手腕,把人横拉到面前,像是在细嗅献祭的祭品:“那你就来景川陪我吧,我们一生一世,鬼影鬼从。”
“武穆”突然擡起双腿夹住梁刑腰腹,双手掐着对方的脖颈,沉沉地把人按在池水底部。
“哈哈哈哈,去死吧!”
图穷匕见,“武穆”影子掐断了梁刑的呼吸。
那一刻,突然活过来的“色欲”罪影如无数触手插进梁刑身体。
叫嚣着去拉扯他的灵魂,直到彻底被罪影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