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的樾木比当年来时更加繁茂,小鸟从鸟巢里掉下来也不奇怪。
本着同样归家的可怜情,他跟着齐樾出门,放鸟归巢。
自此以後,他的梦里丶光里就多了一个人的身影。
***
梦里的光斑还在跳,跳的越发无厘头。
竟然跳到梁文昭叛逆期,和齐樾一起逃学的事。
齐樾手臂搭在文昭肩膀上,哥俩好地携着人去见他的狐朋狗友。
那些人还是第一次见官家子,乖乖巧巧跟在七哥身後。
白净的面皮,淡蓝的绸缎衣衫,清贵,优雅。
梁文昭低头,站在齐樾身旁,不知如何应对这种场景。
齐樾感觉肩膀下的身体微微紧张到发抖,拍了拍梁文昭的後背,拉着他坐在樾木下。
一圈人围着火,拘谨地跟平时大不相同。
裴三踹了齐樾一脚,怪他不提前打声招呼就把人拐过来。
中间烤架上的鸡肉正滴着油,油触到火里,忽地一下升起三寸长的火苗。
“一人一块都别抢啊!”
说完,齐樾拽掉一块大鸡腿放在梁文昭手心。
“吃!浑身没个二两肉,学院小食堂亏你了?
梁文昭对着这麽大一块肉,简直无从下口。轻轻撕下一小片放在口中,松香嫩滑。
他霎时眼睛就亮了。
齐樾笑他八辈子没吃过好的。
唯独裴三纠结着抽出胸口的紫帕子小心翼翼递过去。官家是讲究人,吃饭还得用丝巾擦唇,这是他在饭店门前行乞的时候学来的。
梁文昭看着从身侧另一边递过来的那一方素净紫色帕子。
淡笑摇头,他想和他们一样,不要这些门面虚礼。
齐樾毫不在意接过来,拿着帕子就往梁文昭嘴上蹭。“别动。”
“唔…嗯…不…动”
齐樾开怀:“开心吗?”
梁文昭点头。
齐樾:“你开心,我就开心。来,是男子汉就喝上一口。”
梁文昭记得父亲也说过他是男子,接过酒囊就往嘴里灌。
辛辣刺舌,梁文昭呛了一口:“咳咳咳咳咳”
旁边一圈人都在笑他。
梦里,他喝的快,醉的也快。
一摇一晃,有人好像把他背回了寝房。
***
一级甲等的待遇和别人是不同的。
裴三也是经常也是一级甲等的常客,住在独间寝房。
但是齐樾除外。他和所有三级丙等的学生吃住在一起。
十人间的房子,耗子比学生都多,送来的餐饭里甚至能吃到加赠的头发丝。
不过,这已经比他们之前风餐露宿的时候条件好太多了。
那些官家子的父母都多少递钱给自家孩子疏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