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穆看见梁刑准备上马离开,立刻跟上去。
“大人穿的这麽规矩,去哪啊,带我一个呗。”
梁刑:“你是不是忘了什麽?我是酷吏,而你是逃犯。”
言下之意是你现在应该做的是瑟瑟发抖,然後求饶逃命。
武穆无所谓地耸肩,忽然咂摸出点别的意思:“那大人可以绑着我啊。”
梁刑:“还有呢?”
武穆想了想,恍然大悟:“啊,大人饶命啊。”
门外的侍卫看着这浮夸的演技,闷声咽气,好奇梁刑是怎麽忍得下去的。
“走,把人押解回大牢。”
武穆:“不用劳烦,我自己就能走回去。”
梁刑:“不用客气,囚禁你是我的职责所在。”
齐樾心神一动。
争执到最後,梁刑遣返了侍卫,独自押着武穆往刑部白云司走。
***
两人默不作声,各自心事重重。
谷宴山的一腔回忆,带着两个当事人陷入沉思。
武穆自嘲而笑:“没想到堂堂齐樾大将军也会守城失败,埋骨他乡。此情此景,真令人唏嘘啊。”
梁刑刚想反讽他,关你何事。在看到武穆眼中的悲恸後又咽了下去。
齐樾附身武穆,听了刚刚暴食影子谷宴山的一席话,正是一腔酸楚无处诉说的憋闷中。
“梁刑,咱们两个打一架吧。我实在太不痛快了。”
梁刑默默後退一步:“你是他粉丝?”
武穆赶忙止住话头:齐樾他可是曾经的武状元诶,南朝谁不…。”
梁刑一踢他的後腿,把人拌了个踉跄。
“以後不许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
武穆:“啊”
“就算是黑户,也该听说过我与此人水火不容吧。南朝或许所有人都敬仰他,但一定除了我。”
武穆:“齐樾他怎麽你了?”
梁刑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他揪住武穆的领子,倏地把人拉到近前,近到鼻息相呼:“我说过,不准再提这个名字。”
武穆被梁刑眼中的恨意震惊,鼻尖闻到清淡的冷味。他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有多近,猛地一下推开了对方:“不提就不提嘛,这麽凶干嘛。”
梁刑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一摆袖子,竟然走在犯人前面。
武穆大喊:“好歹我也是犯人啊,你押解我回去,是不是得走我後面啊。”
封锁,上拷,一套流程下来,武穆困极了。
他躺在刑部大牢里,睡着前还在想,他到底怎麽梁刑了。
***
齐樾自以为对梁文昭还是不错的。
就说他死在南安那最後一次,他亲手把梁文昭逼走,让梁文昭活着,自己牺牲在火海中。
他这辈子都没有这麽……这麽对一个人这麽好过。
凭什麽要恨我?
南安那场战争其实并不难打,难就难在他的文昭不远万里给他送了一份密信。
原本只是简单的攻打外敌,突然之间他意外得知了南安的密辛。那是一个足以颠覆整个南朝的秘密,这也让南安这场战成了无解的死局。
齐樾,他必须死。
他找不到能活下去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