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刑,你不是想给世家报仇吗?登上帝位,我任你处置。让我看看你的魄力,屠龙刀就在你手中,你还在等什麽?今日你不杀她,她来日便会杀你。你顾念女帝从梅庭救你的情分,你可知当年,我也是从羲和族的十字架上背救过女帝。可如今她不还是逼反了我。梁刑!你经历了这麽多苦难,生来就是要做一条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啊,哈哈哈哈!”
梁刑手握玄尺剑,再次登上阶前。
似乎是嫌地上乱糟糟兵器尸体挡路,他不甚在意地把一把拦路的弓箭给踢到一边,然後跨过一个贪污受贿的官员的尸体,一步步来到女帝面前。
女帝虚弱着开口:“风儿,吹哨。”
彭乘风胸口悬挂的口哨吊坠是号令眼睛的,只要吹响,一切说不定还有转机。
肖鹤鸣手里挟持着未来的天子,拦在彭乘风去勾口哨之前,提前拽下来。
“哈哈哈哈,女帝,你什麽时候也这麽蠢了,当着我的面暴露底牌。哈哈哈哈。”
肖鹤鸣笑的手都在颤抖,那不老丹更是让他兴奋到心脏狂跳。
“扑通——扑通”心跳得越来越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唔———!”
利落的一道羽箭从背後射进胸腔,肖鹤鸣的大笑猛然骤停。
彭乘风挣脱开挟持,跑向梁刑。
肖鹤鸣似有所感地转身,目光从胸前的剑矢移到身後那人身上。
贾无暇瞋目欲裂:“庄如尘,你干什麽?”
那把被梁刑无意间踢到他近前的箭,成了杀肖鹤鸣的杀器。
庄如尘埋头阴沉着脸不敢看他:“殿下是南朝唯一的希望,你不能动他。”
肖鹤鸣苦笑:“小庄啊,我是杀他了,还是伤他了,仅仅只是架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就要因此而杀我。”
“愚忠啊你,你才是最蠢的那个。帝陵几十年都没让你清醒吗?南朝早就完了,从这个女人坐上帝位那一刻就完了,你还死守着皇帝血脉有什麽用。”
肖鹤鸣大笑自己被蠢人折磨的一生。他将口哨扔给贾无暇,眼里露出滔天的杀意:“殿上所有人,一个不留。”
贾无暇握着口哨:“是。”
那骤然从兴奋巅峰跌下来的生命流逝感催着肖鹤鸣的命逐渐暂停,他撑着最後一口气要看完这个南朝彻底覆灭。
殿外,贾无暇带的三区所有亲兵屠杀濯缨的率领的近卫。
武穆飞跃下阶前一脚踢开贾无暇半步,两人在争夺口哨。
彭乘风躲在梁刑身後,他仰头去看他哥的表情,只觉得他哥现在的脸色森然恐怖。他紧张地攥紧了梁刑的袖子。
百官和庄如尘躲在柱子後,让开战局。
贾无暇和武穆在殿中交手,一拳一击,拳拳到肉。
凌厉的棍风扫向武穆的下方,逼的他步步後退。
这个时候手里要是有把刀就好了。
武穆刚这麽一想。
殿外,裴玉机赶来,气喘吁吁地扔给了武穆一把刀。
“赤钧,接着!”
武穆飞身,凌空一跃接住大刀,顺地滚出一截。
刀柄上缠着的金玲被他一把扯出。
裴玉机:“东南西北中,五大营的军也来了。”
武穆红衣飒飒,眼里是极致疯狂与张扬强大。他高举虎符,居高临下:“犯上作乱者,一律灭杀。”
那铃铛下的珰锤,赫然是泛着铜色的老虎。
随後赶来的军士,一看到虎符,下意识闻令而动。
梁刑死死地盯着武穆手里的那块虎符,浑身一震。
他早该猜到的。
武穆原来竟是——齐樾!
是他一直以来都逃避去相信,是他自己忽略掉所有相似的细节,是他不愿意承认
他曾经亲手拖着齐樾的尸体,回到南朝。亲手下的齐樾的葬,一眼便知虎符为真。
武穆的赤钧挥舞出千钧之力,贾无暇对抗的棍被从中间劈成两截。
贾无暇只好贴身肉搏,却被武穆一脚踢飞,撞到柱子上,吓了柱後的官员心惊胆颤。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贾无暇这样的只能被碾压式失败。
肖鹤鸣眼见大势已去,大笑着摇头。
他猛地抽出胸腔中的箭,头顶的金冠摇摇晃晃掉在地上,心腔中的鲜血喷涌而出。
他不贪婪,他拥有一切,他还没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