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工大人,虞工大人你一定要等我考进来。我自己设计了一个水车能浇灌十米范围农田。”
“虞工大人,我叫司马,你一定别忘了我。”
“快看,是户部崔渺大人来了!”
“那可是最有钱的一个官职,谁不是心向往之。”
崔渺掰开凑上来的手,故作高深:“都聚在这干什麽,赶紧都回书院去。”
顿时,那批学生静若木鸡。
“……”
“大人,浮云书院被封了。”
崔渺丶童关丶虞枢:“???”
甚至有几个学子哭红着眼睛:“我以後不能考进去成为您的部下了。”
那边被包围住的还有翰林的老学究,闻此俱是一惊。
“听闻您功绩斐然,我们是真想在您手下历练历练。”
崔渺咳了一声:“此事当从长计议,我现在便去回禀女帝。”
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的学子高呼:“大人英明。”
崔渺看了一眼童关:“还不赶紧跟上。”
虞枢整了整官袍,先行一步。
其他散官也多多少少从这群殷殷期待的目光中逃脱出来。
***
闷雷阵阵,响彻云霄,像是大山下埋藏的地雷轰地炸开。
轰隆——轰隆!
大紫大红,大青大蓝四色官袍列在殿下,双双四目相对,看谁先做这个出头鸟。
翰林学士腰背挺直:“门外学子,寒窗苦读,志在科举,以图报国。浮云书院更是百年学府,教化之功,有目共睹。如此查封书院,岂不是寒了天下学子的心。”
刘姓老臣轻蔑道:“逞强出头也得看看事出何因。浮云学子空谈误国,不事生産,书院藏匿懒民,逃避农役。不封不足以儆效尤,不惩不足以事农桑。”
有人提前到了朝阳大殿恭候早朝,悠悠道:“我不赞同去保举浮云书院,既然是女帝的命令,又由肖丞相监行,那这事决无转圜馀地。”
站在大殿外的监察左使倒果为因,提前定罪:“在其位,谋其政。若浮云当真败坏农之国本,查封书院乃是正本清源之举。我们监察司一定会缉拿宋院长。”
殿内的御史赖叶荣自持中立之中:“各位还不清楚来龙去脉,就被一群小家夥们蛊惑。偏听偏信也得有个度吧!”
他们把黑水使劲往浮云学子身上泼,明明是十几岁的学生却被贬低成逃避农税的懒民,顾左右而言他,转移话题,偷换概念。再加上其背後有丞相和女帝的一纸昭令,更是猖狂。
户部崔渺:“赖御史,你敢说你没有私心。是谁接了朝学後,就立马把自己女儿从私学移入朝学。是谁一直中立却频频转移话题,发表己见。是谁呢?啊!”
工部虞枢:“我赞同保下浮云书院,这些孩子里有人改良了水车,这不比十里运水效率要高。你要说他们懒,我第一个不答应。用蛮力劈柴是勤,用斧头劈柴就是懒,我看你们一个个脑子都痴呆了。”
吏部童关:“呵呵,在其位谋其政,监察左右使你们自己的内讧都没扯清,还想把手伸到外面。不想背锅就直说,一茬归一茬。别牵连无辜之人。”
双方唾沫星子四溅,谁也不服谁。
……
“你们都不敢管这件事,都想明哲保身,趁早脱了这身官服。”
“南朝农户交的税比盐铁都多,崔渺,你户部的账你自己最清楚。没了浮云,学子尽事农耕,到时候钱响俸禄不都有了。”
六部难敌衆口,所有人心里都门清,放弃浮云,利大于弊。但是如果连他们都为这群学生说不了话,他们还能去求谁呢?
一场闹剧从殿外走进殿内,不见丝毫泄气败诉的趋势,谁都不肯退一步。
***
大理寺卿魏斯看了看左右,发现百官里支持要封闭浮云的还是占大多数,心里顿时有了判断。
尽管刚刚那群学生也围着自己说了两三句好话,但跟自己的官途比起来,这算的了什麽。他没有脱下官服站在殿外,一步一捧手地迈入殿内。还没刚要尾随肖鹤鸣後面进去。
他的後颈突然被人掐住,原本往前走的趋势被生生阻断,给往後拖。
他仰头看见梁刑正冷着一双眼盯着他,顿时冷汗就滴下来。
不会,这可是殿前,梁刑他不敢。
待把人拖到盘龙柱旁,梁刑甩了甩手,突然换上和善的一幅面孔。
“魏大人走的也太快了,梁某还有事要和大人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