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没出城,就发现根本不是这样。女帝丶丞相全都把他当做棋子,不是利用就是监视。百姓认他为奸臣酷吏,人人唾骂。幸福生活更谈不上了,这小小的一间屋子都没谭小鱼的一半大,屋外的杂草丛生,就这麽荒凉将就过着。整个人好像都被掏空了,从朝堂一回来就是做在书房发呆,对放在桌上的老婆饼也没什麽食欲。
他胸口酸胀的不行,迫切需要看点别的幸福东西缓缓。比如,美人梦睡图。
于是,武穆翻身进了梁刑的屋子。
“美人,美人,我来了!”
“!美人呢?…怎麽没人?”
吱呀一声,门开了。
梁刑的脚步一顿:“你走错房间了吧。”
武穆回头,出浴的美人终于出现在眼前。心里的酸出的泪硬是全给憋回去了。
梁刑穿着月白的浴袍,走进来。背上还披着一块干净的蓝色布巾。发梢的水滴顺着脖颈流下,粘湿了一片水渍。
他绕过武穆,坐在床边:“滚回你自己房间。”
武穆只觉得那酸涩烧心,他咽了口水。
“我睡不着。”
梁刑:“你几岁了,难不成还得我去给你念睡前故事。”
武穆翘起耳朵:“可以吗?那我七岁了。”
梁刑盘腿坐在床上:他忘了此人是不要脸皮的。
“睡不着就老实交代,你是谁?”
武穆一愣,这是在试探之前的失忆说辞。
武穆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这不公平,只能你审我,不许我问你。”
梁刑:“你想知道什麽?”
武穆实在太好奇:“你为什麽不出城?”
梁刑微微低头,一滴水滴在武穆的脚踝上,烫的他一缩。往旁边地上坐着挪了一分。
梁刑:“我不想出,现在到你了。”
武穆:“…”他就知道问不出来。
他叹气道:“这个身体不是我,我只是宿在这个身体里的影子。我…我好像生前死过一次,死後进入了一个暗无天日的世界,混在无数影子中盲目地跟从前行,直到突然醒来,逆着影子人潮闯了出去,进到了这个身体。”
梁刑擡眼看他:“你在隐瞒什麽?”
“或者说,你生前认识我,是吗?”
武穆直觉不能再说了,他在梁面前简直没有秘密。
武穆打了个哈欠:“果然跟梁大人一聊天,困意就上来了,我先滚回去了。”
梁刑眼睁睁看着武穆夺路而逃,还小心带上门。
白色的风铃花被他放在窗台上,小小的一个个白色铃铛像倒垂的酒杯。
梁刑擦干头发,嗅着淡淡的花香淡淡入睡。睡前最後一丝念头就四个字:不打自招。
另一头的房间里,武穆蒙头用被子盖着自己,在里面胡乱踢腾。
“嗷嗷嗷啊呀!”
***
一大早,武穆眼底乌青地蹲在前堂。
清晰地听见钟鼓楼上响起声震四方的钟声,心灵从上至下受到了一番洗涤。
在阿卜进来的前一刻,立马捞着人就去一边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