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凌春请伸手向酒壶准备开酒时,来了一位青衣侍者,递给他一本厚厚的花牌册,上面列了姓名,还附上了画像。
“贵客可需点名斟酒?”
这是喜月阁的惯例,被点的陪侍,可得抽红,三成。
凌春请自然清楚,他翻开第一页,男男女女个个容貌绝艳,属于打包送去合欢宗毕业绝对比他快的类型。
这个花牌册他也很清楚,前面的都是头牌,越往後越不知名,甚至连画像都敷衍起来,自然也就拿不到什麽钱。
他瞥了一眼,径直翻到末页:“这一页都要。”
侍者一愣,从来没人这样点。
一般来说,陪侍帮忙开酒丶倒酒,也可以陪着小酌几杯,来的客人都爱点漂亮的,对着漂亮的脸,喝酒也更加顺心。侍奉的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和下酒菜似的。
这人点的这一页纸,不能说歪瓜裂枣,毕竟没有砸自家招牌的道理,但是绝对只能算得上相貌周正。
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照办了。
来了陪侍斟酒,凌春请把各种酒都喝了一遍,酒过三巡,只觉得胃里烧得慌。
他点了人来,自己就也真的不动手,不过陪侍也都机灵,只要见他酒杯中有空了的迹象,便立马询问他下一杯想喝什麽,然後斟满。
泪痣男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张口,不满道:“吃个饭要这麽多人伺候他,我冉师兄以後一个人伺候得过来吗?”
凌春请一杯荔枝酒刚入口,就咳嗽个不停。
大师兄捣他,低声呵道:“小声一点!”
凌春请想笑,但看着人家剑宗掌门顿了一下的动作,又真的不太敢笑。
虽然现在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是剑宗的家法有多严格他是清楚的。
那柄短剑,他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但是剑宗体罚一向谨遵“见者有份”的原则,再加上今天他们个个都溜号下台看了禁书,也不算无辜。
禁足与否他摸不透,但是体罚肯定是一个也别想跑了。
至于冉云啸。。。。。。
冉云啸的情况更复杂,剑宗史上应该没有这种先例,也不知道他们宗门会怎麽罚。
方才给他递花牌册的侍者正准备问问他们这桌酒够不够喝,一来就看到凌春请边喝着酒,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冉云啸看。
侍者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只见那人剑眉星目,风姿卓然,脚下一踉跄,心道,原来是自备下酒菜了,怪不得第一页上那些他都不要呢。
他被这想法当头一砸,什麽问题都忘了问,直着身子下楼了。
一旁的林怀玉被合欢宗推杯换盏的热闹氛围打动,终于忍受不了,戳了戳一旁的大师兄。
他小声道:“你们觉不觉得,阵修人还挺好的,还把隔壁的大孔雀送来整那个男的。”
大师兄:“嗯。。。。。。而且他们还挺有本事,隔那麽远,还能把孔雀送来。”
冉云啸不动声色看向凌春请,凌春请却不看他,只是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林怀玉抓准时机,故意大声道:“张丘的剑失控飞出去的那一刻,掌门把剑隔空拉走好帅哦!”
这一次,他的声音明显大了很多。
凌春请轻笑出声。
心道,现在才开始拍马屁真是迟了。
掌门直接道:“不是我。”
没拍到马屁股上,林怀玉的巴掌尴尬地僵在空中,只好干巴巴顺着讲下去。
“。。。。。。那肯定是冉师兄,冉师兄好厉害哦!”
冉云啸没否认。
没想到掌门又直接道:“也不是他。”
冉云啸垂下眼不说话,凌春请的心跟着一沉。
他拉剑的那一刻,确实有一股力量在和他抢夺那剑,那人向西,他向东,那力量不知是没扯过他,还是见他这麽强硬干脆放弃了,由着他让剑飞到东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