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这个下腰的姿势太累,凌春请干脆全身卸力,把重量都压在冉云啸的胳膊上,反正冉云啸不敢撒手把他扔地上。
天天练剑的无情道不至于连一个人的重量都承受不了,凌春请悬空半躺的角度正好能让他仔细观察冉云啸,冉云啸背着光,眼神更显幽沉,在他沉身的那一刻,冉云啸的表情也并无变化,还是矜贵冷傲的样子,看起来很轻松。
不负所望的优等生。
优等生的眼神冷冰冰的:“起来。”
凌春请眼珠轻轻一转,半身不遂地向上竖起手,盯着冉云啸看。这个角度,就算他撑着冉云啸站起来,那也得借助腹部的力量,很累。
受苦受累的活凌春请是一件也不会干的。他的意思很明确——拉我起来。
冉云啸装作读不懂肢体语言和眼神暗示,不为所动地盯着他,凌春请的手在空中举到快要僵硬,冉云啸还是没有任何应对。
两人谁也不肯让谁。
冉云啸的手心贴着凌春请的後背,能清晰地感受到透过薄薄的一层衣物传来的热量,自然也能感受到凌春请的动作。
他察觉到凌春请後背微妙一动,以为对方是终于败下阵来准备自己起身时,凌春请两只手臂同时向上,绕过冉云啸的脖颈,交叠在一起,越收越紧,直至把冉云啸完全环住。
冉云啸霎时瞳孔微缩,全身僵住,只感觉自己手心一轻,原本揽着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早该想到这人没这麽简单,更不会轻易言败。
凌春请袖口用的布料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是细纱质地的,手向上伸时,细纱就往下垂,细腻的肌肤没有任何阻碍地贴着冉云啸的脖颈擦过去,最终停在距离冉云啸胸口一掌的距离。他这下靠冉云啸太近反而不好观察对方的表情,只能偏过头看见冉云啸似乎绷着嘴角。
看见对方这麽难受,他反而高兴起来。
冉云啸猛然直起身子,这才连带着挂在他脖子上的凌春请也站了起来。
凌春请不再欺负他,心满意足地收回了手,云淡风轻地接受身後行人的注目礼,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就好像方才那些强人所难的事都不是他做的。
“道长,真是不好意思啊!你一个修无情道的对着我又搂又抱,会不会害你修不成无情道啊?”
冉云啸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冻得,从耳根红到耳尖,僵硬地回应:“不会,无情道修在心不在身,只是这样动不了我心一丝一毫。”
凌春请轻笑一声:“那就好!”
他擡头看冉云啸要带他来的地方,一方古朴沉稳的牌匾悬在天空下——百草居。
这个他倒是听说过,长安城赫赫有名的药铺,不仅药材齐全,更以药效显着丶秘方珍稀而闻名。
不过他没来过,合欢宗的灵药阁应有尽有,每月有专门的弟子采购采集,有什麽需要进灵药阁喊一声就行,不用他们自己前前後後跑药铺。
凌春请道:“道长想要什麽和我们合欢宗说一声就行,何必花钱来买?”
冉云啸摇摇头:“不方便。”
凌春请莫名其妙,莫非这人有什麽隐疾?
他问道:“要买什麽?”
冉云啸回答的丝毫不忸怩:“助兴的药。”
“这是我们合欢宗专长,有什麽不方便?”
“我们修无情道的,不方便进去。”
凌春请都想大骂他装:“你都买助兴的药了还说自己是无情道的,我可没见过哪个无情道要买这种药,说吧,要哪种?媚药,阳药还是欢喜散?我回宗门里取给你。”
“不是我要。”
凌春请也不尴尬,双手抱在胸口。
“那谁要?你师兄?师弟?师叔?还是你师父?”
冉云啸从起身之後便一直目视前方,不看凌春请的眼睛,凌春请此话一出,他转过头看着凌春请,一只手作“打住”样,不允许他继续点兵点将下去。
冉云啸心想,他们整个师门都要用欢喜散的话他们无情道还要不要干了?
但他怕凌春请这个人嘴上没把,会带着他一路在这个话题上飞奔地越来越远,于是干脆只是直接地点明主旨——
“你需要。”
凌春请晴天霹雳,江湖都说合欢宗放荡无耻,他看剑宗更是不遑多让。
哪有第一天约别人出来见面,说的第一件事是我认为你需要阳药的啊!
凌春请假装不好意思道:“我们合欢宗比较内敛,没有你们剑宗那麽豪迈开放,比较少替别人做这种决定。”
“。。。。。。”
简直是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