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去的一瞬间,滕万空就闻到一种非常熟悉的味道,曾经在一些犯罪现场闻到过的,迷药的味道。
“万斯,我看你家人信息没有填?”
“没有家人,我是孤儿,进公司的时候也登记了的。”
“哦,好的,没注意……来,你先坐下。”
又是一样的位置。
“你告诉我,你走到这一步,在你看来,全是凭你的实力吗?”无声无息,男人的手抚上了滕万空的手背。
滕万空冷着脸抽回手:“自然还因为公司给我的资源和对我的栽培。”
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男人收起笑容,走到窗边向下看了一眼,看见正有警车向着公司驶来,而对接货物的人的车也佯装私家车停在路边,肯定是骗不过警察的,他顿感不妙。
“你……”
转过头的那一秒,刀尖已经抵到了脖颈。
男人迅速抓住滕万空手腕,两人缠斗起来,滕万空下手格外的狠,将人掐着脖子摁在地上,男人抢到了刀往她身上划,从肩膀到手肘,她像是丢掉了痛觉一样完全不理会,最後滕万空一记重拳捶在男人手腕处,打到了筋脉,他手中的刀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哀嚎。
滕万空一手拿着刀将人扯着衣领提起来,这次刀刃陷入了油腻的皮肤,男人哭嚎着求饶。
她挟持着人走出去,一直到楼下没有人敢阻拦,警察冲进公司大楼,伤口的血滴了一路,像是衔接生死的黄泉路。
走出公司,离警车只有几步之遥,正有警员拿着手铐朝他们走来。
眼看着,越来越近。
直到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响。这是第一声。精准地击中了滕万空,即便穿了防弹衣,突如其来的痛感和若有似无的冲击力让她失神了一刹,正是这一下,让她反被制服。
警员也立刻掏出枪,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犯罪同夥,他们的车又几乎将警车围了一圈。
现在,滕万空成了人质。没办法,警方的人只好按兵不动。
张永一只手拿着刀绕过滕万空的脖子挟持她,另一只手的拇指死死按在滕万空的伤口,他的指尖已经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滕万空直冒冷汗,一声不吭。
因为滕万空这个人质,以及张永同夥人数衆多,警方根本无从下手救人,目前警察局也调不出更多人,局面就这麽僵持着。
滕万空和其他警员也都知道这些都是些亡命之徒,再僵下去搞不好真的会引来一场枪战,那样伤亡就会大大增加。
张永见没人动,一步一步带着滕万空靠近路边的那一辆面包车,迅速上了车。
发动机开始轰鸣,嘶哑的声音咆哮,像涅墨亚巨狮的怒吼,她不可抗拒地陷入毁灭的漩涡。
张永在车上拿到了枪,抵在滕万空额头。
“你很厉害嘛,”他抚摸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也很能藏。”
滕万空只是恨恨地盯着他,他被盯得有点浑身发毛。
“其实你今年给我带来这麽多钱,我还真想过放你一马让你继续为我盈利,但是,你把我的所有计划都打乱了!你他妈断了老子的财路!”
滕万空的沉默让张永气得五官变形,他用手钳住滕万空的脸:“说话啊!”
血液从滕万空嘴角流下,她忽然咧嘴一笑,嘴里鲜血一下全部流出,像开了闸的江水,洁白的牙齿上有一层红色。
张永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将人往後排一踹,滕万空用手抹去嘴边的血,手臂因为疼痛一直在发抖,她又死死捏住那一条手臂。
就这样,她悄无声息地将定位芯片从舌头下转移到了那一道伤口里,她使劲地将芯片埋得更深,又使劲捏合伤口。哪怕芯片融入血肉也无所谓,她想。
“要不是大老板那边不让动,老子第一个杀了你。”
滕万空双手双脚被捆绑扔在後备箱,车正朝着黑夜驶去。
***
飞机落地,晩晴公司围满警车已经冲上热搜第一,网友开始扒,顺道把她的回帝都的事也曝出来了,机场有接机的粉丝,以及凑热闹的记者。
迫不得已,陈念雨只能和陈轻野分开走,陈念雨先走,因为感冒戴了口罩,还被错认成陈轻野几秒钟,体验了一把跟机关枪开枪一样的快门声以及闪瞎人的闪光灯。
陈轻野自己都被这种大阵仗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她是恰好卡在晩晴被封的时候走的,这大阵仗倒也正常。
“陈女士,请问您为何不跟随公司,反而自己提前返回帝都?”
“陈女士,请问您关于晩晴被封这件事是否知道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