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陈轻野连声都不出了。
滕万空正想开口,身後有人比她更先叫了陈轻野的名字。
滕万空想回头看,结果被陈轻野硬拉着跑了。
那人还追了一段,最终因为太累了,她冲着陈轻野喊:“你跑什麽?怕我啊?!”
陈轻野停下了,两人同时回头,这是刚刚完虐五班女生的那人。
“有事麽?”陈轻野让自己看上去尽量平静一些。
“没事我找你干什麽?”江倾走近了,滕万空在身後捏紧了拳。
“你看见了,我赢了,我碾压了那个女生,但这些对你来说,是日常。”
“职业和一个素人对打,赢了很骄傲麽?”
“不骄傲,甚至算不上光荣,所以我是来找你的。我挺不喜欢你的,一副清高自持的样子,将我的胜负心在在地上碾了又碾,搓了又搓,当我不再弱小时,你又不知道跑哪去了,于是,打败你,成了我的愿望,现在她就在眼前。”
江倾将球拍递给陈轻野,陈轻野想都没想:“我认输。”
江倾早就料到了:“你不和我打也行,让她陪我打也行。”江倾指了指滕万空。
“你要不要脸。”陈轻野看过滕万空和周林打球,两人都打得稀烂,要是让滕万空和江倾打,那自尊心肯定伤的透透的。
“我和你打,行了吧。”江倾点点头,转身往後走,留出场地。
就在操场上,没网,没线,但这些东西,早已牢牢地刻在两人脑中。
滕万空没了解过羽毛球,但她能看得出,这个叫江倾的在发泄,她把气全撒在了陈轻野身上。
陈轻野没接住几个球,却是大汗淋漓。
江倾突然暴怒,她跑到陈轻野面前,扯住陈轻野的领子,把她往下拉了拉。
“你怎麽了?!你进攻啊!”
滕万空很快将二人拉开,江倾再次扑上来,被滕万空挡住了。
江倾口袋里传来一阵铃声,她满是怒气,甚至憋红了眼眶,接了电话。
“江倾!你怎麽回事?!不是只有半天假吗?!太阳都快落山了,你怎麽还没回来!”
“抱歉,教练…我,我找到陈轻野了。”
“果然,你不就想知道她为什麽退队吗?赶快滚回来,我跟你说。”
江倾挂了电话,看了一眼陈轻野,走了。
“走吧。”滕万空拉住陈轻野的左手。
“这边不是宿舍的方向。”
“嗯,先去医务室。”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那个人和我到底有过什麽过节。”
“我想不想,取决于你愿不愿意说。”
陈轻野笑了,她跟着滕万空去医务室,边走边讲述着。
“我是早産儿,身体素质不如普通人。于是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有意地去培养我的各种兴趣爱好,尤其是锻炼这方面的例如:羽毛球。
小学的时候打着玩,进了校队,在临近毕业的时候,我打了第一场比赛,被省队教练撞见了,就这麽稀里糊涂地进了省队。
我刚进去和别人打球的时候,就像今天那个五班女生一样,被完虐。我不服,难得放假回家,文化课一补完,马上回队练,钢琴那段时间可以说是荒废了。
终于,我赢了第一场比赛,很不巧的是,我这一赢,打破了江倾的连胜记录,从此,我们两个一直都是争锋相对,我并不想和她斗,可奈何她自尊心太强。一定要赢我。
某天,教练问我:‘想不想拿世界冠军?’那时的我,也已经获得不少奖项,我是正常人,我也有野心,我当然想,于是,教练告诉我,下一次比赛一定要拿第一,一定丶一定。
我又开始了没日没夜地训练,这次荒废的就不只是钢琴了,还有平时的文化课。
在那次比赛中,半决赛时,我就已经发现了,我每挥动一次球拍,就会有剧痛袭来,医生说,我体质本来就不好,这两年又这麽训练,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我不信啊,我都赢了半决赛,一定可以再赢一次的。
可决赛刚开始我就感到不对劲,到了後面,我连发球都困难,球拍掉落在地上,我就知道,我不行了,我认输了。
最後医生告诉我:‘你如果还想要你的右手,就别再打羽毛球了。’因为长期高强度训练的原因,我的手腕和小臂有了不可逆的伤害,还有腰伤,这些都是羽毛球主要发力的地方。我的右手不能太用力,否则那股疼痛真不是人可以忍受的。
我尝试过换左手,可我做不到,我不傻,我不是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我退了队,回到学校,马上中考,所幸字还是能写,我又整天把自己泡在题海里,虽然手腕偶尔会传来疼痛。
至于江倾,我也不知道她会把打败我这件事看得这样重。”
滕万空皱眉,如果真是这样,那麽和她以前了解到的陈轻野就冲突了,尤其是时间上。
她自顾自摇摇头,想着後面问问陈念雨,她现在只关心陈轻野现在的手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