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拆迁前,我们再去看看?”顾驰提议道。
“行,明天就去。”
两人没有拖延,第二天下午,就一起动身前往筒子楼。
筒子楼离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有些远,等他们到的时候,太阳都快下山了。
在筒子楼住的大部分都是长期租客,房东大概也听到了拆迁的消息,陆陆续续地不再跟租客们续租。
庄柏和顾驰两人到了後,发现筒子楼比之前冷清了很多。从前总喜欢傍晚聚在院子聊天下棋的大爷大妈们此时也不在那里了。
很多家房门紧闭着,走廊不再晒着衣物,一看就是人去房空。只有零星几家还住在这,亮起了灯。
庄柏感叹着时过境迁,跟顾驰简单地在筒子楼前合了个影,就当做最後与筒子楼的纪念了。
而後两人去了年少时常去的一家小餐馆吃炒粉。
老板娘把两碗炒粉端出来,正当两人拆了一次性筷子想吃粉时,却见老板娘还站在一边,笑眯眯看着他们。
“怎麽了吗?”庄柏疑惑地看过去。
老板娘的笑容很和善:“你们是庄家那两小子吧,好多年没来这吃了。怎麽转眼不见,长这麽大了。”
两人属实是没想到老板娘竟然还记得他们,小餐馆之前生意不错,按理来说客人来来去去,又过去了这麽多年,老板娘不该记得他们才对。
庄柏有些受宠若惊:“你还记得我们呢?”
“当然了,附近的筒子楼那儿的小孩,就属你们两个最好看,又是两兄弟。我当时还时常跟我老公说,要是我儿子有这麽帅就好了呢。只是後来你们是搬走了吗?好多年没见着你们了呢。”
庄柏不欲多说,“嗯,我们是听说筒子楼要拆迁了,打算故地重游一番。”
提起这个,老板娘的神色也带了一丝伤感:“唉,是啊,筒子楼现在都没住多少人了,连带着我这小店生意也是一落千丈。我打算过几天把这店关了,已经物色好了新店。”
老板娘的话让两人有些怔愣。
“怎麽,都要搬走了啊。”顾驰感觉有些恍惚,似乎童年正在与他一步步远去。
“没办法啊,生意不好,入不敷出的。要是我这也能拆迁就好了,我也想大捞一笔。”
一顿饭吃得有些索然无味,要付款的时候老板娘坚决不让,说这餐就当请两人吃的。但庄柏还是坚持付了款。
而後两人就在附近闲逛,胡乱聊着童年的一些趣事,两人默契地不提物是人非的事实。
又在家待了两天,顾驰不得不回学校了。
离开前,他还嘱咐着庄柏要早睡早起,规律三餐,不要吃垃圾食品,不要偷懒不吃早餐。
两人再次分别,去往首都的路上,顾驰依旧闷闷不乐的。
还是不习惯与庄柏的分别,可能无论经历多少次他都无法习惯吧。
如果能一辈子待在庄柏身边就好了,两人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就不会因为分别而伤感了。
到了首都,他如往常一般想从学校的一个侧门进入,却在进入学校前被一个人拦下。
顾驰警惕地看着那人:“你是谁?想干嘛?”
那人穿着西装,打扮得倒是人模狗样的,“我们老板在车上,想跟你聊聊。”
“你老板是谁?”
“姓林。”
顾驰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林梦,顿时一阵反感:“滚,不去。”
“你这人怎麽……”那人还想说什麽,被一个声音打断。
“小少爷,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说。”林叔见顾驰死活不愿意上车,只好亲自下车。
顾驰这时候还不认识林叔,依旧皱着眉:“我认识你吗?”
“我是你母亲乔微曦的故人,以前在乔家做事。”
林叔又拿出了证据证明他是乔微曦的朋友,顾驰沉默一会,上了车。
车门被关上,林叔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我前些年一直在美国,不知道乔家的事情。等发现乔家的变故後,一切都来不及了。但那个时候你已经离开了顾家,又还没成年,没有继承权。”
“我本来也想把你接到身边照顾,但我还要继续搜查顾氏集团的资料,实在是分身乏术,更重要的事,我怕打草惊蛇……所以,小少爷,这麽多年,实在抱歉了。”
顾驰的声音很低沉,语气说不上好:“我凭什麽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林叔的眼角有细纹,鬓边还有几丝银发,露出独属于沉淀几十载岁月的人的沉稳气质:“我只问你一句,你想不想夺回你外公家的産业。”
这话关恒曾在不久前问过顾驰,命运仿佛一双无形的大手,推着他往既定的命运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