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是这样。”单嵁存他妈摇了摇头,唉声叹气,不知心里又计划了什麽。
朱玟啓正削着苹果,顿了一下,把果皮削断,语气平和地附和。虽然这反应挺平淡的,但单嵁存他妈的热情却不是这麽容易被浇灭的,她依旧拉着朱玟啓聊些不重要的家长里短。
大概是那个苹果被消耗完的时候吧,单嵁存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了,又是一副人模狗样的了,他很自然地坐到朱玟啓身边,“你们说到哪了?”
“说到你以前。”朱玟啓给单嵁存挪了挪位置,顺便给他搭腔,“说你初中因为太会惹麻烦,阿姨想丢你在大街,但你真的不见了又着急。谁想到你最後你跑你朋友家里住了三天。”
旧事重提,单嵁存不免有些尴尬,他皱起眉抱怨起来,“妈你真是什麽事都往外抖,我那些事你不是恨得很的吗?”
“哎哟有什麽关系嘛,都过了这麽多年。”他妈笑得像花一样,“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再说小朱孩是以前你们学校的呢,以前你那些破事又闹得沸沸扬扬的,说不准小朱都不知道听了几百遍了。”
“什麽?”单嵁存眯起眼睛,“不是丶怎麽……哦。”
开什麽玩笑,单嵁存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有一个这样的同学了。
朱玟啓笑着叹了口气,主动开口解决单嵁存越陷越深的尴尬,“我们从前也没怎麽过说话,也只是同班过一段时间,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况且单嵁存这个性格就摆在那里,曾经那麽好的兄弟都也说散就散,更不要说和他性格不怎麽和拍的朱玟啓了。
单嵁存想起了不太好的事,脸色黑了下来。
气氛变得怪异起来。
单嵁存一直不往下接话,只是低头刷着手机。真是摸不透他又怎麽了。也许初中同学对于单嵁存而言不是什麽值得高兴和怀念的名词,包括初中都不会是他想要重提的。
或许是的。
但这样的不愉快也只是持续了一会,很快单嵁存又笑起来了,“朱玟啓现在在哪读书了?”
“和你一样。”
单嵁存当即抛弃了过去的话题,和单嵁存聊着现在。多讲了两句,单嵁存的电话响了,他耸耸肩,看了上头了备注後漫不经心地滑动一下屏幕,还没等到那头的人有反应就用一句话终结了通话,“今天陪人,没空,下次再说。”等了一下,那边没有反应,又挂断了。
“过两天又一个小团建。”单嵁存挂断电话後又划拉了一下手机,擡起头,“你要一起吗?”
朱玟啓答应了。
单嵁存眉眼上扬,以方便联系为理由向朱玟啓问了一下联系方式。他依照着朱玟啓说的数字输入,输入之後令人惊讶的是:好友栏已然有一个没有备注的人匹配了这串数字。
单嵁存手顿住半秒,很快又不动声色地把备注改成了朱玟啓的名字。
“怎麽了?”朱玟啓似乎注意到了单嵁存短暂的停顿,而且很期待他的反应。
“没什麽,”单嵁存把手机放到一旁,“就是忽然发现,我们居然已经加了一段时间里,我居然不知道。”
两年前。
单嵁存倒不是不记得两年前,只是不记得朱玟啓。但他并不在意,没什麽来往才好。
“过两天见。”单嵁存送走朱玟啓。
单嵁存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继续往通许录下划,看看从前初中拉夥的几个,不免有些感慨
那时散夥玩得有点大,现在他们全都把他拉黑了。
经过刚才那麽一遭,单嵁存现在有想给这一群人一人一个电话问候过去,他这麽想了,也就这麽做了。他一个一个电话打过去,当然也就一个一个地被吃了闭门羹。
说起来可真是报应。
一个个地栽桩,单嵁存倒也不气馁。他初中混了几十个兄弟呢,总归会有一个会良心发现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吧。单嵁存对自己的人缘总是有很大的信心。一个一个往下,一直到一个名字,单嵁存才有打退堂鼓的想法:
——孝何柒。
单嵁存最後选择跳过他。
反正就算打了也肯定是在黑名单的。
单嵁存继续拨电话。再又空了好几个後,终于打通了一个。
“哪个衰仔有事就说有屁就滚。”电话那头的声音冲得很,大有一副打扰他就该自觉去死的怨气。
单嵁存一时间不知道该要笑还是对骂回去。
“喂?那边死了吗?”对方追加上一句,“哪个衰仔搞恶作剧给老子……”接下来是一阵稀碎的嘀咕声,可能,依单嵁存看来,对方应该现在才去看显示名。
“是我是我,”单嵁存还是在对方发出惊呼或者恶狠狠挂断电话迅速把他拉进黑名单前开了口,想来也不会有什麽好的结果,但总归是说上来一句。
“单嵁存。”
对面沉默了。
就算是单嵁存,此时也久违的感到了尴尬,他挠挠头发,怪不自在地开口:“呃。常张,你们最近过得怎麽样?”
好久才得到对面的回复:“原来你还有脸打回来啊。”
“这不是两年了,心血来潮——”这次话还没说就被激动地打断了。
“你又心血来潮了!你要心血来潮搞几次,你知不知道我们之前就被你搞得够呛。”对方大骂出声。
单嵁存说不出什麽话来,于是另一边就继续骂。
“……你要说什麽?”那头喘了一口气,像是已经把话全都说完了。
“呃,我想,有空出来聚聚?我把新朋友介绍给你们?”
一阵忙音,对方挂了。
单嵁存看看手机,耸耸肩,并没有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