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下来思绪就容易乱飞。单嵁存捧着饭碗看电视的时候花费了一小段用来胡思乱想的时间用来认同这个观点,然後脑子思绪继续乱飞。
朱玟啓居然是一个人住的,完全想不到,那样又虚又阴又可怜的家夥,无论怎麽看也看不出来长这样面孔的人是可以一个人自理生活的样子。也不知道这个可怜蛋之前是怎麽活过来的。说起来朱玟啓这个点吃饭了没有?……应该不会吧,应该不至于连饭都不会吃的。
单嵁存想了一下,想象了一些很难能忍住不笑的画面,他忽然就决定要上去看看朱玟啓那儿是个什麽情况了。他用手机给朱玟啓发了条信息打了个招呼,把碗里最後一点饭塞进嘴里就窜上楼了。
“朱玟啓,”单嵁存很礼貌地敲敲门,“我上来了。”
“啊?”
什麽意思嘛,这什麽态度啊?不欢迎我?刚刚发消息也没有回。
单嵁存真的有一点点烦。
什麽狗东西,好心当驴肺。
朱玟啓匆匆打开门,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敢置信,“单哥,你怎麽来了?”
“怎麽,你不欢迎?”单嵁存懒得再看朱玟啓,“我想来就来了,你管这麽多?”单嵁存这是也还是笑的,不知道他笑个什麽东西。无所谓,单嵁存想笑就笑了,谁在乎。
而朱玟啓确实完全不知道发生什麽事了。
单嵁存也觉得自己这是真的没事给自己找气受。
算了,自己真是没事做得很了,在乎这点鸡毛事。
“算了……”单嵁存叹了口气,转过头来,对朱玟啓说,“你还愣什麽在门口吹风?不进去吗?”也是难说,每次单嵁存来朱玟啓这里,看朱玟啓那个愣样子他都觉得朱玟啓才是客人一样。真是怪得很,明明之前三天两头往自己家里跑的时候又显得自在得多,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怪胎。
“刚才在做什麽,吃饭了吗?”单嵁存降下自己刚才无所谓的恼火,随意地再次挑出话题。
“还没,刚从修理店那里回来。”朱玟啓顺手把门关上了,跟在单嵁存身後,“回来还什麽都没来得及做,准备给路上遇见的小家夥清理一下,结果你突然就上来了。”
突然?
单嵁存还是觉得有点恼火。
明明自己已经给你打过招呼了,没有反应过来完全是你的错吧。
单嵁存在心里骂过了还是憋着没有发作,顺着朱玟啓的话继续发展话题,“修理店?你什麽坏了?”
朱玟啓被单嵁存的问题问得一愣,然後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他,大概三秒後,朱玟啓说:“修手机。”
“嗯……啊。”单嵁存睡了一天脑子睡成浆糊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了。
反应有够慢的了。
单嵁存颇为尴尬地搓搓鼻子,支开话题:“你在路上遇到什麽了?也不管有没有主人地捡回来了?”
“流浪猫。”朱玟啓当作没听到单嵁存刚开始那不带脑子似的问题,没抓着理的尾巴踩着单嵁存的头上,只是顺着单嵁存的话题往下说,“也许有主人吧,但是它自己跟回来的。”朱玟啓说着,从床脚处抱起一个纸盒,一只棕灰色的狸花从盒子里跳到了地上,看上去是不喜欢在高处。朱玟啓耸耸肩,放下纸盒,任由它去了。
“挺可爱的嘛。”单嵁存顺其自然地坐到朱玟啓的床上,“话说,公寓里可以养猫吗?”
“不知道。”朱玟啓往窗外望,傍晚的阳光正好可以照进来,像金子一样撒在地上。朱玟啓莫名也为它感到可怜,随口应他,“先就这样吧,到时候实在不行就找人领养吧。”
“找人领养吗?你找谁?”
“不知道啊。谁乐意谁就养吧,大不了送进援救中心。”
“援救中心啊——算了,谁知道呢,反正现在又没有关系。”
“嗯。”
单嵁存不太会说话,说话总是惹人烦的。很难又机会像现在这次让人安心,可能是因为这是朱玟啓。
“你不饿吗?还不吃饭。”单嵁存坐了一会,转过头问,“喂,你在看什麽?”
朱玟啓回过神来,终于从凝固态转化回到正常态,运动起来:“——啊,是。等一会再吃饭,先给它洗澡。”
“……你知道猫不喜欢洗澡吗?”
“喜不喜欢又不重要。”
朱玟啓拎起小猫咪命运的後颈肉,拎进了浴室。
哎呀哎呀,真是可怜的很!
如果单嵁存有兴趣流眼泪的话,那或许她现在正是为了要受水刑的小猫咪“吧嗒吧嗒”掉眼泪了。
……那到也不至于。谁知道。
阳光一点一点拉长,变浅。
快六点了。
单嵁存觉得自己真是没事做。
阳光照进来,像金子一样散在地上。真不错,至少看起来很不错。
单嵁存站起来,往阳台那里走去,路过浴室门口时顺便和小猫还有朱玟啓打了个招呼。看起来他们相处地还挺融洽。这样想,踩进金子铺的地板上。傍晚吹的风有点干。单嵁存靠在阳台的护栏上,下意识地往下看。
真高。妈的,真高,真他妈的高。
单嵁存在心里低低骂了一句,收回视线。他估计自己多少是有点恐高的,要是脚底那块水泥换成玻璃,指不定他就会以一种极奇丢人的方式晕在这里了。幸好不是,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