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淙,我的手都受伤了,你居然第一时间不关心我!”
沈湫寻眼珠子一转,跟齐悦见面?这不能见面啊,见面之后对方供出来他还好,不供出来那就看着人家死?
太冷血了,这种事情咱不干。
所以还是先不见面了。
黎淙停下来,拿过他的手腕,仔细看了一遍,终于在手腕侧面发现一小块破皮,甚至连血丝都没有,他拧眉。
沈湫寻一看觉得有戏,他假惺惺地吸了吸鼻子:“黎淙我们回去吧我觉得我要疼到晕倒了。”他闭着眼睛往男人胸口一倒,等了几秒,睁开一条眼缝悄咪咪往上看,看见某人正捏着他的手腕神情莫测。
没注意到他?
于是他又重新往男人胸口倒了一次:“哎呀我疼晕了。”
好半晌,在沈湫寻满心期待对方会转身朝后走的时候,男人忽然加快了前进脚步。
“喂,你一点都不关心我的哦?”
黎淙目不斜视地经过门口放哨的哨兵,伸手捏一捏他的脸颊,等到抵达室内,他才问:“不是晕倒了?”
“???”沈湫寻的脑袋又开始往他的胸膛里钻,主打一个不愿面对现实:‘统哥你倒是想个办法啊统哥?’
【我看你的老朋友很愿意为你去死。】
‘这能对吗统哥?’
【能】
‘死去吧你有机会我第一个送你去返厂维修。’
【。】
黎淙没有说话,但两秒后,他听见隔着一层玻璃传过来的齐悦和审讯员的对话:
审讯员:“根据你的同伴的描述,是你用手段诓骗来沈夏寻先生,又对其实施了绑架,对吗?”
这必定不能说是啊?
“对,我对他实施了绑架。”
“?”沈湫寻的动作停下来,他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但谨慎地没有动。
“你的意思是,沈夏寻先生事先并不知道你的计划?你还是仔细思考思,你的罪行再添上一笔绑架罪,可不是多关几年那么简单。”
沈湫寻竖起耳朵,好半晌,他听到对方平淡的回应:“是的,他事先并不知情。”
“……”沈湫寻痛苦面具,他纠结片刻,伸手环上某人的脖子,凑近他的耳边:“那个……其实我也没受伤吧。”
黎淙捏着他的手腕默默擦药,然后缠上绷带,认真得像是在进行一场十分精密的手术。
“黎淙?好黎淙,你不能冤枉好人呐?”
“他……他其实没……”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被托起,然后坐在了玻璃前的石台上,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升起,而他无暇顾及,因为黎淙宽阔的胸膛与臂膀仿佛牢笼,已经将他死死地困在一小方天地里,手正摸上了他的衣领。
似乎是听了他的话,想要检查他的伤势。
惨白的光落下来,淡金色的瞳孔有种非人的冰冷,眉目间也是一贯的严肃与沉寂,嗓音很轻,隐藏着不易察觉的虚弱,更像是深渊底部鬼魂的絮语,显得十分不近人情。
“是么。”
“对,其实他没有绑架我……”
沈湫寻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后背贴上冰冷的玻璃,他死死攥住自己的衣领,余光瞥见白色的幕布升起,露出齐悦略显狼狈的身影。
他们在审讯室的右侧,只需要齐悦微微侧头,就能发现玻璃背后交缠在一起的两人,和衣衫不整的自己。
半个月前还是处男的沈湫寻哪里受得了这刺激,他蹭得一下脑袋冒烟,小脸红成苹果,平日里冰山死人脸的脸也终于染上活气,眼眶发红,只用力想将人推开然后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