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一动,里面叮当响,可见宝石满当当的。
“这太破费了。”沈湫寻想要推拒,但对方直接将盒子推到了他的手边。
“不破费,你不嫌弃就好。”
“好……好吧。”沈湫寻没相过亲,说实在的,他在猝死前一直秉承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过一天算一天的心态,压根没有过找另一半的想法——另一半还是男人的想法就更加不肯能有。
加上他是一个社交需求低得不能再低的人,这样独处的环境,实在让他很是不习惯。
“沈爷爷和我的爷爷曾经定下这个婚约,本意是两家交好亲上加亲,如今你回来……”
沈湫寻听他终于把话题回归正题,暗暗点头: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将这个婚约取消掉,他待会还得去探病傅明川,只是不知道得带点什么礼物。
思绪发散,茶的苦涩回甘,他听见对面的男人接上下半句:
“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先把婚约定下吧。”
“???”沈湫寻抬头,他反应了一会,还是没忍住:“啊?”
许沭阳听到他的询问抬头,眼睛眨一眨,又将头垂下,脸有些发红:“我母亲自小便教导我,我是有未婚妻的人,与旁人不一样,于是我便满心期待着,为……为你守着我的纯真,如今你回来,不是水到渠成?”
为他守着……守着什么?
沈湫寻将茶杯放下,淡绿色的液体荡开一阵细腻的纹路又被雪白的瓷壁吞没,他开始设想一位穿骑装戴旗头的妇女拿着鸡毛掸子凶狠地逼迫一位小男孩保护好自己的纯真。
这个纯真,是他想象的纯真吗?
“我……和你今日刚刚见第一面,是不是有些不妥?”沈湫寻斟酌着试图唤醒对面这个人,他甚至想直接问:兄弟,大清亡了好多好多年。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种话更是老得堪比三叶虫。
“无妨,我……一见你便觉得投缘,再者……你实在不必自谦,这些年来我一直努力提升自己,琴棋书画、做饭洗衣这些都拿手不过,若是你喜欢,说些生物科技的东西也一定能有共同话题,我性格温顺不会约束你,至于感情……我定当是竭尽全力会让你对我满意的,婚约可以先定上。”
沈湫寻已经从不可置信转向大为震撼。
【宝宝我们可以先考察一下他能不能做宝宝的育儿叔。】
‘他有病,你也病得不轻。’
“我觉得,感情这种事情,还是勉强不来的,再说我的……父母那边也觉得这个婚约不太合适,不过是爷爷辈开的玩笑。”
“沈阿姨和沈叔叔是不是对我有误会?”许沭阳越说越顺,已经把恨嫁贴在了脑门上,他严肃地开口:“等我进了门,一定会将沈阿姨和沈叔叔当做亲生父母敬爱,许是我这些年一直在外抛头露面让他们以为我是一个轻浮的人,如果不放心,你尽可以考察我,还请别第一时间就给我盖棺定论定死罪。”
沈湫寻语塞,他挠挠脑袋,茶杯已经见底。
见此,许沭阳起身为他添茶。
“瞧我,是我疏忽,这样大的事情怎么能不事先过问沈阿姨和沈叔叔的意见,等明天我一定带着礼品登门拜访。”
说不通。
根本说不通。
沈湫寻抿一口茶,有些无语:“我不想和你订婚。”
男人则是全然失落下来,他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说道:“既然如此,我实话与你说,其实……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在家里宛如一个透明人,被他们排挤,还是自己去了外面才有活路,只有这个出生前定下的婚约……是我最后的活路了,就算没有结果,还请你先别解除婚约好吗?”
“……”沈湫寻将茶杯放下,木着脸按一按额角:“多久。”
成吧,当积德了。
“一……不,半年,半年足矣。”
……
等到沈湫寻离开,许沭阳在门口目送他远去,直到一点影子都看不见,他抬头看了眼太阳,表情沉静下来,转身走入电梯。
推门进去,是一面锦鲤荷花的屏风,许沭阳只是谨慎地看了眼屏风透出来的一点模糊的身影,将自己的姿态压到最低:“家主。”
“他答应了?”
“是的,家主神机妙算……在沭阳说明自身处境后,那位沈先生才松口。”
男人冷笑:“当初,寻寻可是见我第一面就想要让我做男朋友。”
“是,沭阳哪里赶得上家主半分。”
许知远看着手里雪白的瓷杯,轻轻地吻过杯沿,仿佛能闻见那一股清淡的香气……
“滚吧,做好你该做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许知远给自己培养的陪嫁小厮(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