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聿宁一尾巴拍在他的脸上。
结果裴砚笑着侧了侧头,把尾巴顺到被子里,又低声嘟囔了一句:“好可爱,真喜欢你……”
“……”
这次陆聿宁没再叫,只是紧紧闭着眼,假装自己死了。
耳尖却在被子底下,红得要滴出血来。
……
自从那天之后,陆聿宁感觉自己的生活逐渐水深火热了起来。
姓裴的自认是被猫的突然消失给吓到,此后每次只要陆聿宁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失踪一会,他就要开始满屋子寻找。被找到小猫自然免不了要被一通揉扁搓圆,而且简单的动手动脚已经不能满足裴砚那个家伙,陆聿宁被迫接受了几次惨无猫道的行径之后,只能认命地把活动范围改到了裴砚周身五米之内。
然而即使如此,该死的家伙还是一找到机会就要和他贴贴,疯狂地占他便宜。
陆聿宁第一次深切地体会到互联网上那些被迫承受主人痴汉行为的猫猫们是有多么痛苦和无奈。
五月初,《田野之歌》的节目组修缮好了被大雨折腾得一片狼藉的小院,并在微博放出了直播通知。
最后一期的表演歌曲已经定下,除了每个嘉宾的个人表演,还有两场合作秀。裴砚团队以理念不合为由,拒绝了和郑林夕的合作,任凭后者的团队再三挽回都没有任何回应。
裴砚最开始选择参加节目的一切前提都是因为陆聿宁,可后来陆聿宁因“生病”缺席录制,这个综艺对他来说就和普通的工作再没有差别。默认组队是因为节目组安排,如果不是郑林夕那天酒店里的口出狂言,他说不定也能忍过最后一期。
“郑林夕那个demo我听过,词写得还行,但桥的部分有很大的问题,而且风格确实不适合你。”江临舟偏过头,目光扫过站在裴砚肩膀上的陆聿宁。
狮子猫的后腿踩着裴砚背上的猫包,前爪扣着他的肩膀,身体随着他的走动一晃一晃。
身体变小之后,原本习惯的一切好像都在无限放大,但极高的视野也给了陆聿宁无比新奇的体验。
他趾高气昂地踩着裴砚的肩膀,视线扫过走廊两边的玻璃窗。听到江临舟对郑林夕的评价,他好奇地“喵”了一声。
后者默契地明白了他的意思,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
仍旧是与他相似的音乐风格,但又有点微末的不同。
陆聿宁冷漠评价:“喵喵喵喵。”呕哑嘲哳。
江临舟没忍住笑了一声,侧过头时忽然对上了裴砚若有所思的审视目光,意识到自己刚才和陆聿宁的互动在正常人看来未免太过奇怪。于是他清了清声,解释道:“像这里,如果是陆聿宁写的话,会流畅很多。”
裴砚闻言,收回目光,没有多说什么。
“前面那间就是我租的录音室。”江临舟指了指不远处的屋子,“你可以先进去坐坐,我到隔壁找朋友拿个东西。”
节目明天开始正式录制,被重新分了组员的江临舟临时改了歌,把原本计划单独演唱的实验电子改成了合作歌曲,这样也会更适合裴砚发挥。回来的这几天里他基本已经把歌曲的其他部分制作完毕,唯一剩下的就是先前提到过的诵经声,今天喊裴砚出来也是为了录制这段。
顺便再合一次人声看看效果。
江临舟转身在旁边的录音室门前停下,抬手正准备敲门,突然,门先行一步打开,他差点和里面的人撞了个正着。
陆聿宁踩在裴砚肩膀上的爪子一紧,侧过头看了一眼。
门后那人生得一张硬朗的脸,单眼皮,眼角微挑,鼻梁挺直,嘴唇薄得像一抹利刃,天生自带几分攻击性。他原本似乎是在与别人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可在看到江临舟的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
“是你。”他的语气不算好,眼中的喜悦褪去,此刻只剩下了戒备。但戒备的对象不只是江临舟,他的目光顺着后者的肩膀望去,在看到裴砚的那一刻又放松了些许,甚至还带了几分遗憾。
可与他的如临大敌和思绪万千不同,江临舟的表情倒是十分轻松:“好久不见。”
那人嗤笑一声,说道:“见你没什么意思。”
江临舟耸了耸肩,说:“可惜你在这只能见到我咯。”
“陆聿宁还真是幸运,不想工作了,还有你这个朋友替他收拾残局。”那人阴阳怪气地说完,目光似是忍不住地再次落在裴砚的身上,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嗤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可以说是非常目中无人。
但裴砚只是虚虚瞟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好似对他的态度全然不在乎。
“你不问问这是谁吗?”
裴砚不咸不淡地说:“我知道他。”
江临舟挑了挑眉,好奇地问:“你知道?”
裴砚朝肩膀上仍旧一脸状况外的陆聿宁看了一眼,直觉在场三人中唯一不知情的只有这位当事。
“pk失败,在台上摔吉他的。”裴砚有意无意地提醒道,“想不记得都难。”
他这么一说,陆聿宁倒是想起来那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