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聿宁手指颤抖着去拽住了一件被洗得发软的T恤,狠狠往脸上一捂。
omega的信息素已经完全压抑不住,和裴砚残留的气味交缠在一起,安抚得他短暂地缓了口气,却也刺激着他,本能地想要更多。
慢慢地,他开始在柜子里翻腾。
一件,两件,三件……
他把所有能拽下来的衣服都扔在地上,抱成一团滚到床上。
我也要成变|态了。
陆聿宁意识模糊地想。
我当时还嘲笑裴砚用他的娃娃筑巢,现在又是在干什么呢?
床上全是被他堆得皱巴巴的衣服,陆聿宁埋进这堆柔软的布料里,急切又可怜地把它们围成一个小小的圈,把自己关进去。
心跳快到难受,在耳边一重一重地敲,呼吸又闷又热,眼角泛着潮意。
他想冷静下来,可身体根本不听话,信息素失控地喷涌,整个房间像是浸在一杯巨大的椰林飘香里。他揪着那件T恤死死抱着,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去,呜咽声从喉咙里漏出来,委屈又难堪。
“……啊……操……”
他从没这么狼狈过。
却又偏偏抑制不住这种渴望。
……
裴砚刚打开门,就闻到了屋子里弥漫着的浓重的信息素味道,酒香缱绻得仿佛要把人灌醉。
他被这股气味勾得喉结微动,站在门口呆愣了两秒,才顺着这股味道快步走进卧室。
陆聿宁蜷缩着躺在床中央,身上压着的、周围缠着的都是他的衣服,他的整张脸被汗浸得湿漉漉的,睫毛上的水珠在微弱的光下反射出莹莹的光,一下一下地颤。暴露在视线中的裸露的背上攀着糜烂的红,一路蔓延到他的后颈。
许是发泄过一次,他的裤腰一半卡在胯骨,一半落在大腿。
“陆聿宁?”裴砚靠近了,不知道是先听到的脚步声,还是先听到了呼唤,陆聿宁床上的人僵了一下,缓缓抬起头。
眼角通红,发梢被汗打湿,裴砚那件白色T恤皱巴巴地挂在他手上,像是被他抱了很久,连衣服上的气味都被揉热了。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裴砚问他。
陆聿宁把那件T恤偷偷往自己的身下藏了一点,舔了舔唇,没有说话。
裴砚看着他这幅欲盖弥彰的动作,不由失笑。半秒后,上前撩开了他脸上的头发,露出被熏得通红的一张脸。
他的指腹描摹过他的眉骨,让身体本就处于敏感状态的陆聿宁颤了一下。
裴砚的目光扫过床上堆积的衣服,笑了一声,说:“你会筑巢了,真厉害。”
一股哄小孩的语气。
陆聿宁反射般地抬眼瞪他。
铺天盖地的omega信息素侵占着卧室里的所有气息,要不是因为手上的手环调到了最低,裴砚恐怕也难以维持自己的理智。见陆聿宁只是抿着唇看自己,也不说话,裴砚便继续问道:“你知道自己到发|情期了吗?”
陆聿宁沉默了半晌,才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想要怎么办?”
裴砚静静地凝视着陆聿宁的脸,也不着急要他的回应,只是掠过陆聿宁眉骨的手转而贴上了他的侧脸,有意无意地抚摸着,像是暗示,也像是引诱。
面前的场景好像倏忽与温泉时的情景重合在了一起,当时不仅是朝闻受到了晏无咎的诱导,就连陆聿宁也对那样的裴砚情难自已,所以才会在那场戏后给他开了直通车。
而现在呢?
陆聿宁偏过头,下意识地迎合上裴砚抚摸他的动作。察觉到他的不抗拒,裴砚顺从着揉过他的脸颊,又去触碰他的耳根,就像是从前无数次伺候“雪饼”那样,又轻又软地伺候着如今的陆聿宁。
直到指尖即将触碰到他的后颈,陆聿宁仅剩的理智回归,按住了他的手。
冰凉的手环贴在掌心,陆聿宁死死地盯着裴砚的手腕,嘴里还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如果你不愿意,我帮你去买抑制剂。”裴砚的目光垂落,掩盖了所有情绪,“但我不能再和你待在一块了,陆聿宁,我也快控制不住我自己。”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说的话,陆聿宁感受到指腹下的皮肤顿时变得灼热起来,他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探到裴砚的脉,发现他此刻的心跳也重得厉害。
陆聿宁的信息素对裴砚有天然的吸引,更遑论他们已经是恋爱的关系,虽然每次情动都顾及着陆聿宁的意愿总是没做到最后,但那时毕竟两人都在清醒的状态——
而如今,如果留下来,裴砚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到什么程度。
他舔了舔酸涩的牙,视线扫过陆聿宁的后颈,心思昭然若揭。
漫长的沉默让裴砚的心里有了答案,他从陆聿宁的手心里抽出自己的手腕,撑着床作势就要退开。
可刚一动作,陆聿宁猝然探了过来,再一次抓住了他。
“那天……医生说……我最好不要用抑制剂。”陆聿宁低着头,说得很慢。
他的手指在裴砚的手环上摩挲了几下,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手指骤然弯起。
“……留下来、做吧。”
下一秒,被他抠开的手环“咔哒”一声,从裴砚的手腕滑到了那堆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