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车的车窗贴了防窥膜,坐在驾驶位上的助理眼观鼻鼻观心,陆聿宁的身体被裴砚牢牢笼罩,从他的视角里其实只能看见裴砚的后脑勺。
这个吻比休息室里的还要缠绵,起初只是柔柔软软地含着,鼻尖在他的脸颊上蹭过,像是暗示,也像是恳求,随后轻轻啄咬两下,下唇被撬开,等陆聿宁被逼得张嘴喘息,温热的舌便找准了机会长驱直入,然后又不急不缓地扫过每一片腹地,如同讨好一般。
陆聿宁觉得自己后腰都在发软,指尖死死扣着座椅,甚至短暂地忘了要推开。
裴砚察觉到他没有第一时间挣扎,呼吸明显重了些,捧着他的脸把人又往自己怀里按了按,逼着他整个上身都靠过来,吻得更深。
唇瓣被吮得发烫,甚至带着一点湿润的响。
狭小的车厢里,氧气都仿佛在一瞬间被人抽离,陆聿宁感觉自己又变成了那只在砧板上被人折磨的鱼,但这会缺水和窒息带给他的奇异感在蒸腾的升高,但更多的,还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
前排开车的助理沉默如死,但陆聿宁却觉得自己大概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可新任男友的接吻邀请无法拒绝,不难难保对方回头又要发什么疯——当然,这只是陆聿宁为自己的反抗无能找的一个小小借口。
好一会儿,裴砚才终于松开禁锢在他脑袋后的手。
陆聿宁呼吸紊乱,瞳孔微微放大,唇被吻得泛着水光,狼狈又好看。
裴砚看了看,没忍住,又轻轻贴了一下他的脸。
陆聿宁的眼睛瞪得更大。
“你这副模样,很像我之前养的那只猫。”半晌,裴砚才哑声说道。
陆聿宁一下子哑了火,分不清这是裴砚故意为之的试探,还是无意识的有感而发。他昏沉的大脑清明起来,飞速地运转了好几秒,开始思考和裴砚坦白的可能性,然而,最后他还是决定先隐瞒这件事。
倒也不是说不愿意信任,只是两个人才刚在一起,好像怎么都不是提这件事的最佳时机,更何况他做猫的时候还在裴砚家里犯了那么久的蠢,怎么都害怕这人要拿着那段时间的把柄对他上纲上线。
“你把我当宠物?”于是,陆聿宁发动了他最擅长的技能——倒打一耙。
裴砚对他的多种反应已经习以为常了,没有辩解,也没有否认,只是继续说道:“不知道它在外面过得好不好,明明是受不了流浪的生活想来投奔我,但最后又走了。”
这句话更像是在问雪饼,而不是后来的陆聿宁。
陆聿宁想到他之前怀疑自己身份的举动,似乎在裴砚的脑子里,自己家的猫有一个很明显的分界线,分界线之前是雪饼,分界线之后则是性情大变的不明人士——也就是被怀疑的陆聿宁。所以想了想,陆聿宁模棱两可地说道:“它那么开朗,会遇到很多朋友的。”
如果裴砚还在怀疑,那么听到这句话后应该就会明白。如果裴砚不再怀疑,那么这句话也算是一个安慰,希望他的心情能好一点。
裴砚说:“如果是这样就好。”
也是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陆聿宁心虚地“嗯”了一声,搓了搓自己的鼻子。
开车的助理不明白这两人的话题是怎么在几秒之内转移到猫身上的,偷听得一头雾水。然而他偷瞟向后视镜时,却不小心撞见了陆聿宁投过来的通红目光,顿时吓了一个激灵,慌忙撇开。
但很快,他就小声问道:“陆哥,你们什么时候……嗯……和程哥说了吗?”
陆聿宁的助理跟了他好多年,相处起来就像是朋友一样,所以有的话想问就直接问了。只不过,还有一些当着裴砚的面不好明说,毕竟陆聿宁那几年和裴砚针锋相对的事他都有目共睹,平日里更是没少观摩陆聿宁因为随便一条双人热搜就暴跳如雷的场景,要不是因为确认了自己今天并没有食用菌子,也没有乱吃拼好饭,马晓鸿都要感觉刚刚见到的场面是自己中毒后产生的幻觉。
而且还是极其恐怖的幻觉。
虽然现在也很恐怖。
陆聿宁不自然地用手背抵了一下嘴,说:“还没有,过几天我自己跟他讲。”
裴砚琢磨了一下这个“过几天”,盯着陆聿宁没有说话。
“怎么,你还想昭告天下?”
裴砚无辜地说:“可是我经纪人已经知道了。”
陆聿宁心想,就你房间里那么明目张胆的“罪证”,你经纪人知道和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吗?
“那现在我助理也知道了……”陆聿宁一顿,“江临舟也知道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裴砚眨了眨眼,有点疑惑。
陆聿宁见状,只好把手机掏了出来,点进和江临舟的聊天记录,把屏幕怼到裴砚的面前。
消息是十几分钟前发的,应该是陆聿宁在保姆车上等助理来的时候。
【欠他三首歌,好烦:你们剧组休息,那你是不是要回A市了?过几天有个外国乐队来大剧院巡演,我搞了两张票,一起?】
【陆:可能没空。】
【陆:但你有没有什么不容易被拍到的适合约会的地方……】
【欠他三首歌,好烦:?你拒绝我的邀请也就算了还要和别人出去玩,是谁这么大面?裴砚啊?】
【陆:……】
【陆:嗯。】
【欠他三首歌,好烦:在一起了?】
【陆:[屁股带火别惹我。jpg]】
裴砚忍俊不禁。
但陆聿宁很快就把手机收了回去,表情有点别扭,喉结滚动了下,像是要说什么,却最后只闷声丢下一句:“看完了就别笑了。”
裴砚声音里还带着一点笑意:“好,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