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朝闻是我的角色!谁他么的不通知他就自作主张地换了人?
陆聿宁大声喊着,却好似没人能听到他的声音,胸前像是被堵了一块巨石,无处宣泄的情绪一股脑地压了下来。
周围的窃窃私语灌入他的耳中,一些人肆意聊着他的失踪,猜测着他失联的原因,一些人为顾雪声鸣不平,准备了那么久的电影临到开拍主演却杳无音讯,而这时,郑林夕志得意满地走到他身前蹲下,戏谑地笑着:“这也不能怪我,谁让你这么倒霉,变成了一只猫呢?”
陆聿宁气得想挠他,但猛地往前扑去——却什么都没抓到。
身下的地面忽然塌陷,他整只猫仿佛掉进一口黑洞,身体瞬间失重,意识却还被困在那场荒谬的梦里。
他想睁眼,眼皮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
呼吸也忽然变得极其艰难,胸膛里仿佛塞了一团沉重的湿棉花,每吸一口气都似在水中扯下一缕稀薄的氧。胸前的重量逐渐下沉,很重、很凉,像溺水,他无法动弹,四肢僵死,意识被那股从四面八方用来的沉压感层层裹紧。
就在那股冷气快要钻进他骨头缝里时,那个“东西”忽然开口,声音低哑却莫名熟悉:“我不会让你太难受。”
陆聿宁猛地一抽,像是挣脱了束缚,带着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过来!
他四肢瘫软地瘫倒在床上,剧烈地喘着气,胸膛像被火烧过一轮,毛都炸了起来。
侧头一看,裴砚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旁边,一只手正横压在他的身上,似乎是睡得很沉。
那点熟悉的冷杉薄荷味仍在鼻尖若有若无地萦绕着。
陆聿宁死死盯着他,耳膜里还残留着梦里那句轻飘飘的话。
……爹的,就是因为你我才会这么难受!
陆聿宁艰难地用后腿在他的手臂上一蹬,把自己解救了出来。在枕头上心有余悸地缓了几口气后,梦中的那些恶心画面还在往他的脑袋里钻。
不行,虽然觉得郑林夕的诡计不能那么简单得逞,但是陆聿宁还是觉得自己得做两手准备。
他踉跄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蹭到床头柜上正要摸裴砚的手机,却看到屏幕骤然亮了起来。
“喵?”看清楚上面的名字之后,他又挪回去拍了拍裴砚的胳膊:你经纪人电话。
本以为裴砚还要好一会才有反应,谁知道的爪子刚落下去,后者就缓缓地撩开眼皮,嗓音里还带着初醒时的哑:“……听到了。”
裴砚顺着他的尾巴往床头柜摸了两下,勾来了自己的手机,接通电话后,借着枕头的支撑,懒洋洋地让听筒虚虚贴在自己的耳朵上。
“这么大早,你有什么事?”
“哪里早了?你平时这个点不是早就在锻炼了吗,今天怎么睡这么迟?”蒋重行诧异地感叹了一声,“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过几天不是顾雪声生日吗,他给我们发了请帖,刚刚送到公司。”
听到熟悉的名字,陆聿宁也往前凑了凑。
裴砚被他的绒毛蹭得有些发痒,但也没有抵抗,而是趁机又贴近了一点,然后睁开一双不算清明的脸,说道:“嗯,那你按照时间,把我的行程空出来就行。”
蒋重行犹豫了一会,正当裴砚以为他没什么想说,打算挂断电话的时候,蒋重行突然开口:“……我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虽然听说他给陆聿宁也发了请帖,但是郑林夕也在受邀名单里。”
陆聿宁愣了一下。
“之前我们聊起换角的时候好像都没当一回事,但这次我总觉得……”
蒋重行话还没讲完,就听见裴砚那边的声音突然拔高:“你要去哪?”
“……什么?”
“没事,你不用担心。只是一个参宴名单,说明不了什么,以我对顾雪声的了解,他不太可能会退而求其次。”裴砚一边回着,一边翻下床去。
狮子猫一溜烟地就窜到了房间门口,可在即将准备一跃而上的时候突然停住。翘起的尾巴在半空中僵硬了几秒,最后还是蔫哒哒地落了下来。
就算现在去找江临舟,也没有可以做的了。
他正要掉头回去,却正好撞在裴砚赤裸的小腿上。
“怎么了?”裴砚蹲下身,把他抱在了怀里。
陆聿宁没有动作,只是软绵绵地“喵”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