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聿宁现在也来不及考虑什么“裴砚看到了他从人变成猫”的这件事,四条腿一蹬,顿时就一溜烟地窜了出去,没有半分犹豫地拐入书房把门重重一踹,之后再飞快地爬到了书架的最顶上。
陆聿宁趴着喘了又喘,把自己垂在边沿的尾巴给捞了上来,直勾勾地盯着房门的方向。
他用爪子扒拉几下身下的书,不知道把人骗过来用这些玩意砸晕他靠不靠谱。
可是他在书架上潜伏了很久,都没有察觉到门外传来什么动静。
猫犹疑地拧起了眉。
晕了?
还是没找到他?
易感期会让alpha的智商骤降吗?
从来没有认真上过一堂生理课的陆聿宁并不知道,他只知道易感期的裴砚就像个疯子。
变态、混账、狗东西!
陆聿宁在毛茸茸的爪子上蹭了蹭自己的嘴,吃了一嘴毛后,又难受地呸了几声。
一直等到了天黑,陆聿宁都没等到裴砚,他思索了一会,小心翼翼地跃下书架,跳起来勾着扶手把门扯开,蹑手蹑脚地从门缝里挤了出去。
昏暗的卧室里,裴砚蜷缩在床边,手上还抱着陆聿宁变回猫时丢下的那件连帽衫,鼻尖有意无意地在上面的布料上蹭着。
陆聿宁整只猫都愣在了原地。
他不会是真的……
余光瞥见床底下落了的内裤,陆聿宁蹭地一下跑了过去,慌乱地勾着它就往外跑。
猫毫不犹豫地把内裤丢在了垃圾桶里,又叼了几张餐巾纸掩盖上去。
还好……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耳根骤然热了起来。
然后又泄愤似的把裴砚骂了一通。
干完这些,陆聿宁经过厨房的时候,看到了先前的一地狼藉。
对了,他是因为喝了几口花雕酒,才变回的人。
陆聿宁急忙跑了过去。可是酒精挥发的很快,这么久过去,地上只剩下了一片棕红色的痕迹。
且不说他能不能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就算真埋头去舔了,估计也没有什么作用。
陆聿宁苦恼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裴砚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他是不是直接跑比较安全?
可他万一不记得易感期时发生的事了呢?
陆聿宁确实可以联系江临舟,让他趁着裴砚还没清醒就来这里把自己带走,可如果裴砚不记得呢?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猫不见了,他报警了怎么办?
但如果记得,他待在这里应该怎么和他解释这件事?
陆聿宁一脸苦大仇深地晃到了那间痛屋,在门口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被一屋子的自己注视着着实不是什么愉快的场景,尤其是他现在还变成了一只猫,整个房间对他来说都像是庞然大物一样。
陆聿宁踩着棉花娃娃的脸跳上了展示架,目光极其缓慢地从那些专辑上扫过,又看向了洞洞板上的那些照片——
其实很多高中时期的照片,陆聿宁都没有印象了,更不猜不出裴砚是何时拍的、或者是从哪里得到的。
先前不让裴砚知道真相,是怕他会借题发挥,折腾自己。
那现在呢,现在裴砚……
陆聿宁不敢赌,他想到裴砚看他的眼神,如同狩猎的狼一般,好似只要被他盯上的猎物就再也无法逃脱。
太恐怖了。
他还是决定让江临舟先来接自己。
谁想消息刚发送出去没多久,就收到了一条无情的回复:【朋友,你还记得我现在被困在C市吗,这才跟你说了几个小时你就不记得啦?】
对哦,江临舟不在A市,而除了他陆聿宁找不到其他靠谱的投奔对象了……
该死,都怪裴砚,不然他也不会犯这个浑。
江临舟过了一会又发来了消息:【但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走,裴砚易感期发狂了?】
陆聿宁不敢告诉他姓裴的不仅发狂了,还是对他发的狂,只能摘去后续所有,仅仅说了自己舔了几口花雕酒变回人的事情,虽然时效可能还没有两个小时。
偏生江临舟那个不靠谱的还在跟他开玩笑:【你的意思是说那只猫酒量不太好?你一喝酒他就能给你两个小时的变人体验卡吗?】
陆聿宁气得想踹键盘,但还是强忍着回了一个“yes”。
陆聿宁:【但那瓶花雕已经干了。】
江临舟过了一会,才恢复:【裴砚家应该还有别的酒吧,你要不再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