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烂一颗心
朱玟啓大概真的傻了,或者他早就想说了,有人问,还是单嵁存问那就干睡脆不吐不快。“我那麽,我那麽烂吗?”他想起什麽就说什麽不管是十二岁拼不完整碎片一样的童年,还是十四岁对什麽都刻骨铭心却被一脚踢破的青春期,或者是现在,患得患失的埋怨,不忌讳地把有所有一闪而过的念头都不加修饰地倒出来,就像脑子破开了一个大洞,把所有能想到的负面信息扔在单嵁存身上,近乎
自虐地自我唾弃或掀开自己,又悲悯地渴望单嵁存超越同情的感情。
怎麽会变成这样?
朱玟啓根本来不及想丶根本来不及後悔。
说出来会好一点吧?总会比埋在心里长成瘤头好吧?
“你果然就不在乎,你就是谁都不在乎。”朱玟啓说着.语无论次,越来越激动毫无逻辑,语无伦次,但是越来越激动让他甚至抓住了单嵁存的手,当抓住了单嵁存的手时,他又恢复了从前那样起沉默静息的模样,好像单嵁存是什麽人形醒酒药似的,一下子能把朱玟啓迷离的神智拉回来,又像把朱玟啓的神智彻底泯灭了一样,他低着头,不敢看单嵁存一样,声音带上了祈求的意味,“可是……单嵁存,我倒底在不在乎无所谓了。你就这样看着我好吗?无论倒底是因为孝何柒还是罗青青,都无所谓了。”
还挺可怜。
但是完蛋了,这个家夥列论证,论证着把他自己给说服了
真操蛋。
累了。真的累了。
单嵁存感觉自己哪里都累透了,仰头看天,骂了两句後拽起朱玟啓,接着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连托带拽地把朱玟啓拉出去了。
“怎麽了?”一群人还在莫明奇妙,明明之前还挺好,怎麽就又吵起来了?”
“谁知道!单哥该不会刚跟人在一起就把人闹分手吧?”
哄堂大笑。
这边是笑了,单嵁存却有点笑不出来了。何止是生气,再早两年,或者换一个人这样给他瞎发疯,他当场就要把桌子掀到那个人脸上让他吃吃什麽是真的五味杂陈。
恼火,恼火的气火攻心了。
单嵁存真想揍朱玟啓一顿。
TM的,难道自己看起来是什麽很贱的人吗?
单嵁存找了块空地,把朱玟啓就地一扔,没好气地开口:“还有什麽冤屈就现在全说出来吧,竟得以後接你过门了还以为我强迫你的。”单嵁存轻笑一声,然後等着朱玟啓又给自己冒出什麽气死自己的惊天大雷。
单嵁存也许可以忍,谁知道?
其实现在的单嵁存已经算是好脾气了,但也忍不住架上火气。
听到这句,朱玟啓酒醒了三分,风再那麽不轻不重地激一激,又清醒了两分,他看着单嵁存,自己说过的话像回音一样荡在耳後,这才猛得冲上後怕。
单嵁存生气了,很明显。
朱玟啓清醒了,但清醒得不完全。他呆了一会才想起来,这居然是他第一次直面单嵁存的怒气。因为他而引起直接的怒气。
朱玟啓的心里慌乱杂成一股线,想要开口解释却又怎麽也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了。
完蛋了。
朱玟啓大概生来就具有搞砸一切的能力。
单嵁存等了一会,没等到朱玟啓的一句解释,觉得自己也是可笑,和一个酒入梦乡的傻子计较。但仍旧是不甘心,他摆了摆手,“行,你能憋,不想说那就别说了,你干脆一辈子都别说烂在肚子里好了。”单嵁存说完就要走。
TM的,他想,老半天原来是自己被当猴耍了。
“单哥……”朱玟啓喊了一声,单嵁存很给面子地转过停了来,他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随便你吧。随便你是什麽意思好了,你一个屁都不放是要我猜吗?很抱歉,我所有科目都是垫底,死命猜估计猜不到一个线头,你说吧。”单嵁存耸耸肩,“或者还是就这样,好的,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对,我们散了吧。”
单嵁存在逼供,当然他在生气,很生气?
单嵁存已经在很努力地克制住自己了。
话音刚落,朱玟啓扣住了单嵁存的手,还不错,如果他不这样做单嵁存鉴于一句话也不愿意说的性格丶真想甩他一拳然後干脆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