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临,城市里的人们都在争分夺秒享受最后的周末时光。
从公寓的窗外可以看到连绵一片的灯火一盏盏亮起,为晚归的行人照亮了来路。
诞生自人手的光芒可以驱散亘古以来的黑暗,可人心中的阴影又该怎么办呢?
此刻她正侧坐在地上,为夏合膝盖的伤口上药。
他坐在少女的床上,低头看着她温柔细心地处理自己的伤口。
尽管自己一再表示只是擦伤,没必要上绷带什么的,可此刻没有人能忤逆大小姐的意志。
感受着从她薄唇中徐徐吹出来的轻风,少年觉得膝侧的伤口一点都不痛了,只觉得暖暖的,痒痒的。
“难道纯洁少女的吐息真的有魔力?”“难怪故事里的独角兽只让圣洁的处女骑乘自己。”脑海里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着时,少女为他细心地缠上了最后一处绷带。
看着自己腿上这十分夸张的伤口处理,虽然小题大做了点,但他很开心。
道谢后接着便站了起来问道:“说起来备用的枕头被子在哪里?我该去铺好沙发了。”
“……”
等了半晌也没等来回应,他转过身来刚想再问一次,就看见季秋辞正满脸通红地抱着枕头看着自己。
他心里冒出了一个很不妙的预想,试探着问说:“小弦……?”
“……这里。”她的声音很小,但眼神却很凶。
少年吞了口唾沫,此刻他脑海中闪过了无数念头,想说“我们两个都长大了…”
可少女此刻却带着枕头贴到了他身前。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用手臂环住了她,可来不及升起什么绮思,就感觉臂弯里的娇小身躯在微微发抖…
“阿合,不要留我一个人。”她的脸埋在枕头里,而枕头的另一侧则靠在少年的胸膛上。
自下午的惊魂动魄之后,两人很默契地都没有去提及那起事件。
因为那并非什么茶余饭后的谈资,亦或打发时间的话头。
那是对季秋辞,对这位成长于家人亲友精心呵护之下的少女,残酷且直接的伤害。
肉体的苦楚会随着时间淡忘,即使刚才沐浴时,看着自己那尚在发育的乳房上的淤青指印,她更多感到的也只是愤怒和懊恼,而未曾真的恐慌。
可当最后一缕阳光也消失在高楼的缝隙之间,意识到夜晚来临的时候,她突然感受到了迟来的恐惧。
那是对于这残留在自己第二性征上的触感,会伴随着自己入眠的恐惧。
这种心灵上的创伤,会在睡梦中化为梦魇。
今夜,那一段记忆将轻易地撕开她精疲力竭的灵魂外壳,为她刻上难以忘却的印记。
她不知道那之后要经历多少个夜晚才能慢慢淡忘,但她明白如果带着这种触感入眠,自己将会每晚都被噩梦折磨……
虽然当少年陪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会稍稍安心一些。但她意识到…或许自己需要更多…
感受着手臂间那副柔软身躯的温度,以及那轻微的颤抖,木夏合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抚着她的后背。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厚实的鹅毛枕头,所以并没有紧贴着彼此,可也正因如此,两人的这个拥抱都格外用力…
………
当夏合再三保证自己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后,才哄得少女坐到了床上并去关上了卧室的门。
随着门外洗衣机的动静被隔绝,宁静的卧室里,昏黄的床前灯与窗外的皎月无疑也增添了一丝暧昧和浪漫的色彩。
少年刚轻轻地坐回床边,一个微热的娇躯便贴上了他的后背。这一次他没有躲闪也没有失措,他就稳稳地坐在那里,成为此刻她最需要的倚靠。
“我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人真的好臭,回家后我也感觉那臭味在缠着我。”少女轻轻地诉说着,夏合则静静地聆听,“直到你回来了,你身上的味道才让我忘记了那股臭味。”
说着她把脸更深地埋在了少年的背上,因此说话声音显得有些瓮声瓮气。“但我到现在也能隐约感觉到…感觉到他抓着我…我那里的感觉。”
在尚且年轻的现在,少男少女还不需要去思考对方于自己究竟意味着什么。他们只是凭着本能互相倚靠陪伴。
木夏合的呼吸变得粗重了一些。
当时仍由情绪支配了自己的精神与身体,可当一切尘埃落定的现在,他的脑海中也无法不被一些想法琐扰。
目睹少女被猥亵的画面,对他造成的精神冲击并不比当事人更小。
被留下了梦魇的,又何止少女一人呢。
“…我不能带着这种感觉入睡。那样会变成我的噩梦。”那声音轻得像是对自己得絮语,但房间里实在太安静了,他静静地等待着少女接下来的话。
“所以…我要你让我忘记那种触感。如果是阿合的话,唔嗯…”说到这里她闷声摇头否定了一下,“是只有你,只有你可以。阿合…你可以给我新的记忆。”
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柔软与温度,木夏合听懂了她的意思。他有些紧张地转过身去,看见沐浴在银月下的珍珠色睡裙正隐隐散发着淡淡柔光。
这条裙子很长,当少女侧坐在床上时,才将将露出了她纤细的脚踝。
木夏合并非文学专业出身,他脑海里的辞藻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