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厌尘感受到,那只拿着刀的鬼的手正颤抖着。他的胸口与刀尖接触的地方已经被擦出了血,可此时却全然不觉。
锦厌尘轻笑着,问道:“你们把刚才那个人,煮了还是怎麽着?”
可能是鬼似乎也不傻,听见锦厌尘说这话,便道:“你这毛头小子,还敢套老子的话,老子他妈活了几千年,说是连你这点小把戏还弄不明白,岂不是白活了。”
“那您可真是聪明啊!”趁着说话的间隙,锦厌尘反手夺过它的刀,一把把他拽过来,将刀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随後向站在他身後的衆鬼喊道:“带我们去你们的城里,否则,他得死,你们也活不了。我记得,若是做鬼再被人杀死,恐怕就真的魂飞魄散了吧。要是还想继续多活两年,就老老实实的带路。”
那群鬼也是和痴呆不无差别,于是一阵带着鬼气的风,一同卷走了他们。
他们被一路带着,到了一处荒废的古遗址。
到了这儿,他们的胁迫再也无用了,这里一城的人,都是他们潜在的敌人。锦厌尘只好放下刀,将它收进自己口袋里。
那些水鬼不知道做了些什麽,走到遗址的上面,再往前走便是一座城,他们穿过喧哗的街市,本以为是要直接被带到鬼王之类的人的面前,却不然,他们一转弯,忽然便拥来一群鬼兵包围了他们。
三人被丢进了一个暗无天日的牢狱。
还是分开的。
这里的老鼠完全不怕人,在锦厌尘的身上爬来爬去。
锦厌尘翻了个白眼,抖了抖身上,把那些大大小小的老鼠抖到地下,实在是无聊,突发奇想,开始寻思起江子由的事来。
这些死鬼葫芦里卖得什麽药,干嘛非要单独带走江子由……不会是看上他了吧……那鬼王不是男的吗……男的?!……锦厌尘越想越觉得“诡异”,实在受不了,便开始“劝”起自己来,“江子由再怎说也是一正人君子,怎麽可能和那些死鬼纠缠在一起。”
一只老鼠从他面前穿过去,锦厌尘一擡手,捏住了它的尾巴,将它提起来。
他自言自语道,恐怕那些家夥是不会放他们离开的,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锦厌尘丢下老鼠,从地下抓起一把杂草,扯开自己衣襟塞了进去,随後撩开下裙用刀子在腿上刺了一刀,把血往自己胸口处一抹,直将刀插了上去,随後又不紧不慢的用衣服包扎止血,找了个墙角,头一歪便靠了上去。
待路过的巡卫看见时,锦厌尘已经“死”了好一会儿。他眯这眼,看见那巡卫急匆匆的跑走,随後提来一串玥匙,以中挑出一把打开牢门,朝他走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那巡卫刚一靠近,锦厌尘一下从胸口拔出刀刺向了巡卫的脖子,那守卫刚想最後一口气大喊,却被锦厌尘一下捂住嘴,直瞪着眼。锦厌尘生怕他没死透,抓着刀柄在他脖子上生拧了两圈,直到看他彻底断了气,再也不动一下,才终于放心松开了手。
锦厌尘脱下自己的外衣,又把那巡卫的衣裳扒下来套在自己身上,将自己的衣服披在他身上,给丢在了墙角,还用茅草盖了他半个脑袋。随後便拿起那串钥匙,擦干净刀上的血,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他本想去询问其他巡卫今天抓来的剩下那两个人在哪,可又怕说话声音把自己暴露,变质好挨个地方的寻。倒多亏苍天有眼,锦厌尘不多时便找到了沈柏舟的地方,把钥匙扔给了他。
见那巡卫竟把钥匙丢给自己,沈柏舟当时还以为那人疯了。锦厌尘赶忙向他解释,自己要先去找江子由,并从他那里借出一把剑来。
“这剑我虽然不常用,但也是我的宝贝,可别给我弄坏了。”沈柏舟爱惜地将剑递出去,说。
“知道了。你找个合适的时机把门打开,然後去找殊微棠,你的剑反正在我手里,我到哪儿你应该都能知道吧。等我找到江子由咱们再汇合。”锦厌尘说。
沈柏舟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下来了。
出了地牢,锦厌尘倒没立刻就往宫里跑,他先去了黑市,忽悠了一种能把人僞装成鬼的药粉来。这倒多亏他长了个心眼儿,否则他这一身人味儿,还没到宫门口就得被人抓回去。
锦厌尘跑到城里最大的酒楼,不过这回他倒不是来花天酒地的,而是直奔这酒楼的主人。
“你找我们楼主做甚?”迎宾的女郎问。
“在下久仰楼主大名,甚是敬佩,还希望楼主能赏个面子,来聊上几句。”锦厌尘恭敬地说。
“久仰楼主的人多了,你又算得了什麽。”那女郎不屑的道。
“实不相瞒,在下生前也是京都中的一名官员,和楼主大人也曾有过交情,而今初到这鬼城不实人物,唯知楼主一人啊。”锦厌尘继续说。来这儿之前,他早就提前打听过,这酒楼的楼主是位重情义的人,并且生前在京都为官,他几乎从不见客,可若是遇到自己生前的友人,即使再忙,也要抽出时间来喝上一杯。
“你怎能证明你的身份,说都会说,若是假的又该怎样?”那女郎似乎曾被骗过不少次,因而警惕心很强。
锦厌尘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官府文书,递到那女郎面前,道:“当初偶然留了这麽一个东西,不知可否作证?”
再聪明的猎物也斗不过好猎人。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
那女郎虽然警惕性很强,却对这些东西没有什麽深入了解,眼看上面的印章如此逼真,便相信了来,跑到楼上去通知他们楼主。
锦厌尘本还以为这楼主是个多麽难对付的角色,甚至还做了万全的心理准备,结果怎麽也没料到,女郎只是去了这一趟,那楼主便邀请他前往。
锦厌尘不由得怀疑,可还是怀着忐忑的心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