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便布了这样一个局,至于目的嘛……
燕止盯了伤口几秒,最终却没有贸然将唇覆过去,他握紧樊绝的手,缓缓阖上眸,眉心神纹缓缓浮现了出来。
与此同时,强大的金色灵力从樊绝的伤口处流向四肢百骸,金色的流光游动在血脉之中,一点点带出樊绝体内玄螭的蛇毒和魔气。
用人类的话来说,这就相当于燕止直接用自己的灵力给樊绝过滤了一遍血,将蛇毒全部挟在了自身的灵力上。
蛇毒在触到燕止灵力的一瞬间灰飞烟灭,但黑色的魔气却像是寄生的藤蔓一样缓缓缠上了金色的流光。
这个过程有点奇怪,樊绝感觉燕止就像融入了他的身体一样,他用力抱住燕止:“老婆……”
燕止居然还分出神摸了下樊绝的脑袋。
于是樊绝看起来就更乖了,他把头埋在燕止怀里,突然有点良心发现地别过脸去。
最後一丝魔气被带走,黑色的魔气连同金色的灵力一同回到燕止的体内,大审判官的脸似乎变白了一点,甚至还伸手稍微扶了下樊绝的肩。
樊绝的状态似乎好转了一点儿,他虚弱地擡头:“你怎麽了?不会把蛇毒吸到你自己身上
……”
“无碍,”燕止额角有汗珠滑,他用手捂着胸口打断了樊绝,“消耗过度,再加上一点玄螭的魔气入体而已,过几天我把它炼化掉就行。”
樊绝仔细打量了燕止一会儿,像是在确定他有没有事。
“你呢?”燕止看向樊绝,“头疼好了吗?”
“还是有点,不过好多了。”
燕止点了下头,便要立刻起身查看玄螭的情况,但刚踏了一步,整个人却重心不稳一般倒了下去。
樊绝将大审判官接了个满怀。
“毕竟大审判官救了我,”樊绝勾了勾唇,搂着燕止轻声道,“接下来的问题交给我就够了,你好好休息。”
说罢,他转头看了一眼半死过去小黑蛇和在一旁一脸懵逼的学生。
年轻的学生默默往後退了两步:王上你这是什麽眼神?不会是想卸磨杀驴吧?
“你……”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发出一个字音,便被樊绝施了法力,直接半晕了过去。
……
年轻学生家里的异宠不少,其中不少还是妖怪假扮,处理起来非常麻烦。樊绝索性便让燕止先待在公寓的卧室休息养伤,自己一个人收拾了整个残局。
据樊绝所说,经此一役,年轻的学生再也不敢乱养宠物了,甚至把之前养的宠物都全部打包了起来,出门把他们该放生的放生,该送人的送人了。
“玄螭那里没有什麽消息吗?”燕止正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靠坐在床头,他仰起头看着樊绝,冷静地询问着最关键的信息,“一年前的阴谋……”
“还没醒,”樊绝把一杯煮好的热牛奶递给燕止,“等他醒了我会问,不用担心。不过我倒是觉得从他身上能套出来的信息也不一定有多少……”
“我理解你的意思,那个道士也只是在利用玄螭而已,最重要的还是异管局那边。”燕止顺着樊绝的动作接过热牛奶,他盯了一会儿冒着热气的乳白色热体,突然想道,樊绝什麽时候学会热牛奶来了?
想起樊绝上次做出的黑暗料理……某只魔头应该对现代厨具一窍不通才对。
怎麽会突然就精通起……
“你到底喝不喝,”樊绝歪了下头,把卖乖这件事做到了极致,“我特地问了那个学生受伤修养要吃什麽,还让他出门前教我用了微波炉……”
这样吗?
燕止一瞬间的疑虑被打消,大审判官点了下头,第一次这麽听别人话地端起了杯子,一点点喝起牛奶来。
樊绝眯了眯眼,看着大审判官垂下眸,长长的羽睫阴影投在了纯白色的丶晃荡的牛奶上。
赏心悦目。
樊绝想。
“突然想原谅你了,”樊绝有些突然地开口道,“一年前你也算是为了我好,也有苦衷。”
燕止喝牛奶的动作突然顿了顿,他擡起眸,明明再重逢时大审判官看起来是那麽冷漠无情公事公办,一点儿也不在意樊绝态度的模样,但当大魔头说出这句话时,他的神情却一点儿也不像不在意的样子。
甚至是……有点像小朋友看着一颗想要到了极点的糖果。
好半天燕止才缓缓开口,依旧冷淡的声音里却夹杂了一丝极难让人察觉到的急促:“真的?”
樊绝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同样看着燕止。
好半天,他才缓缓俯身,用指腹轻轻擦掉了燕止唇畔残留的一点儿乳白色液体,勾唇道:“看你表现。”
燕止点了下头,然後垂下眸,看起来依旧冷冷淡淡的,但樊绝却莫名明白过来,大审判官现在应该正在思考该怎麽表现。
怎麽这麽可爱。
樊绝偏过头,掩去了眼里的一点笑意。
骗燕止的。
他从来没怪过大审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