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怪我,药粉撒多了……”
“没有没有!哥,不疼!一点都不疼!”六宝急忙喊道。
沈医愣了一下,低声道:“六宝……”
“真不疼!哥,我刚刚……我刚刚就是眼睛突然刺痛,跟你没关系!”六宝原本紧攥的手松开了,他指着自己的眼睛,拼命想证明什麽。
沈医轻轻按着鹿角周围的头皮,在伤口处轻柔地吹着气,目露心疼之色。
“六宝,你不用勉强自己,疼的话就说出来,这没有什麽好丢人的,也不会给我增添麻烦。”
六宝微微一颤,鹿角上的疼痛连着心,一时间,他委屈得想哭。
“哥,可以……吗?”
沈医垂眸一笑,伸出手将六宝额头上的汗珠擦掉。
“为什麽不可以?我可是你哥啊。”
六宝只觉眼前的景物都颤动起来,一眨眼,泪水便顺着脖子滑进胸膛。
“哥,哥!我好疼……好疼啊!呜呜……哥,我好怕它会烂掉,我昨晚做梦,梦到整个角都烂掉了,这可怎麽办啊?哥……我……我……”
後面的话六宝没有继续说,实际上,在他的梦里,沈医看着缺了一只角的自己,惊恐地喊了一句,怪物。
沈医缓缓将腿弓起,俯下身去,将六宝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
“不会,不会的,我一定会找到根治的方法,今年不行就明年,明年不行就後年,总之这样的痛苦,绝不会伴随你一生。”
六宝的鼻子瞬间通气,他紧紧捏着手,一个猛翻身转了过去,端坐在那里,泪眼婆娑地看着沈医,刚欲开口,沈医那双温暖的手就捧起了他的脸,拇指一滑,替他抹去脸上的泪滴。
“哥……你说……你说……要是……”六宝歪头,伸出手在鹿角四周摸了两下,“要是它没了,我的头上又要落疤,会不会很……特别难看?”
沈医眼眸微动,已然明白六宝的顾虑,用食指在他的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柔声道:“别瞎想。”
六宝委屈巴巴的,嘴巴都弯成了马蹄铁的形状。
“可是……可是……”
“好,那我向你保证,如果真的出现那种情况,我,沈医,也绝不会离开六宝。”沈医笑了一下,伸出四指,“我发誓。”
正当此时,东风乍起,树影摇曳,落花悠然洒落,晃动着尘世间的温柔,泛滥了整个春天的香气。
斑驳的阳光照在二人身上,像是撒了一片细碎的琉璃,静谧又神圣。
“哥!”
六宝扑到沈医怀里,缠绕在心头的阴霾霎时烟消云散。
他不怕做噩梦,他只怕哥不要他。
“哥,你果然是天底下最好的哥!”
沈医的手一直护在六宝受伤的那只鹿角周围,听到这句话後,眼角一弯。
“你呀……”
回家之前,沈医给六宝结结实实地缠好绑带,还系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六宝本来就长得乖巧,现在顶着一对带着蝴蝶结的鹿角,看上去就更加惹人怜爱了。
“放风筝吗?哥,你真要带我去放风筝?今天不用下地吗?”六宝跳到沈医前面,明亮的眼睛仿佛两汪深邃的泉水。
沈医笑道:“今天休息一天,吃完午饭,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出发。”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