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以和陆清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凝重。秦九回长安,难道想趁他们不在,对太子下手?
“龙宫洞我们必须去。”陆清安站起身,“无论瑞王想做什麽,都不能让他得逞。”
苏湄点头:“我带你们去。但龙宫洞的机关是我姑母设计的,她说‘只有心怀正义者,才能通过’,你们……”
“放心。”江黎以的目光坚定,“江某和陆将军,虽不敢说绝对正义,但守护百姓的心,从未变过。”
次日退潮时,苏湄带着他们前往龙宫洞。洞口被巨大的珊瑚石挡住,上面刻着奇怪的符号,像苏氏的字迹。苏湄按动石壁上的凸起,珊瑚石缓缓移开,露出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海腥味扑面而来。
“里面有三道机关,第一道是流沙,第二道是水箭,第三道……我姑母没说,只说‘与心有关’。”苏湄递给他们两把特制的匕首,“这是我姑母留下的,说能破机关。”
江黎以接过匕首,刀柄上刻着“苏”字,与《北疆水利志》里的批注笔迹一致。“多谢。”
进入洞口,果然如苏湄所说,第一道机关是流沙,稍不留意就会陷下去。陆清安凭借在北疆练就的警觉,很快找到流沙下的石砖,一步步带着江黎以走过。
第二道机关是水箭,从洞壁的小孔射出,密集如雨。江黎以想起父亲说过“苏氏善机关,常以五行八卦为基”,果然在洞壁上发现了八卦符号,按“乾丶坤丶坎丶离”的顺序按下,水箭立刻停了。
第三道机关前,是一扇巨大的石门,上面刻着“心之考验”四个大字。门旁有两个凹槽,形状恰好能放下苏湄给的匕首。
“看来要两人同时插入匕首。”陆清安看着江黎以,“准备好了吗?”
江黎以点头,与他同时将匕首插入凹槽。石门缓缓打开,里面却没有什麽定海神珠,只有一个石台,上面放着一个锦盒,里面是一叠旧信——都是苏氏写给瑞王的,内容却是痛斥他“残害忠良丶私藏兵器”,最後一封信写道:“我已将你的罪证藏于珠内,若你敢叛反,定让你身败名裂。”
“原来所谓的定海神珠,根本没有控制海浪的神力,只是藏罪证的容器!”江黎以拿起信,指尖微微颤抖,“瑞王怕罪证曝光,才谎称珠子有魔力,让秦九看守!”
苏湄看着信,眼圈通红:“姑母……她是想用自己的方式,为自己和沈太傅报仇……”
就在这时,洞口传来一阵骚动,秦九带着一群蒙面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弯刀:“江相,陆将军,别来无恙?”
“秦九,你果然是瑞王的人!”陆清安拔出佩剑,护在江黎以身前。
秦九冷笑:“瑞王殿下就在岛外的船上,等我们拿到珠子,就会带着南海的私兵,杀回长安,夺回属于他的一切!”他挥了挥手,蒙面人立刻冲了上来。
镇北军与蒙面人在狭窄的山洞里厮杀,刀光剑影映在石壁上,像一场无声的默剧。苏湄的水性极好,在暗处偷袭,弯刀划过蒙面人的咽喉,动作利落。
江黎以和陆清安背靠背作战,多年的默契让他们无需言语,就能知道对方的下一步。陆清安的剑刚猛,劈开前面的敌人;江黎以的匕首刁钻,解决身後的偷袭,配合得天衣无缝。
激战中,秦九趁机扑向石台,想抢走锦盒。江黎以眼疾手快,一脚将他踹开,锦盒掉在地上,里面的信散落出来,其中一张飘到秦九脚下,上面赫然是瑞王亲笔写的“杀苏氏丶沈太傅灭口”!
“你看清楚!这就是你效忠的瑞王!”江黎以指着信,声音冷冽,“他连自己的亲妹妹(苏氏是瑞王的表妹)都杀,你觉得他会放过你?”
秦九看着信,脸色惨白,显然从未见过这些。蒙面人也有些动摇,攻势慢了下来。
陆清安趁机一剑挑飞秦九的弯刀,剑尖抵着他的咽喉:“说!瑞王的私兵在哪里?他什麽时候动手?”
秦九瘫在地上,眼神涣散:“在……在黑鲨岛……三日後……三日後就会进攻长安……”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号角声,苏湄的手下冲进来:“岛主,黑鲨岛的船靠近了!怕是瑞王来了!”
江黎以和陆清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决绝。他们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而这珊瑚岛的山洞里,不仅藏着瑞王的罪证,还藏着苏氏未竟的心愿,藏着两代人的恩怨与坚守。
石台上的旧信在海风中轻轻颤动,像在诉说着一个跨越南海与长安的故事。江黎以握紧陆清安的手,指尖的温度在冰冷的山洞里格外温暖——无论前路有多少风浪,他们都会一起面对,就像在北疆的雪地里那样,就像在长安的朝堂上那样,用彼此的坚守,护这天下安稳。
南海的潮,正汹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