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看看贾宝玉的意中人?”谢衍看泠沛百无聊赖的样子,突然开口提议。
“意中人?”泠沛转头看向谢衍,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好似在疑惑谢衍怎么在讲这样的笑话。
“我带你一看便知。”
说罢,谢衍带着泠沛穿过一面面高墙,跨过一座座院落,来到一座房舍前。“这人家似是秦可卿弟弟家。”
谢衍曲起食指刮了下泠沛挺立的琼鼻,“这便是贾宝玉那意中人。”说着,谢衍带着泠沛穿过院落,来到屋顶,透过屋顶的瓦片,可见秦钟似是身子差了许多,面色苍白,双手无力,双目浑浊。
“大限将至了。”泠沛看了一眼,有些疑惑“你怎么带我来此处?”
呼呼的风中隐约听见铁链条的叮叮当当声,只听秦钟那有气无力地喊了起来“不要,不要!”
二人再往下一瞧,两个话本子中常出现的黑白二常收持法器出现在秦钟窗前,要拘了秦钟的魂魄入地府。
“我家中无人,仅留我母亲一人,还有,我有一好兄弟还未曾道别呢。”秦钟魂魄已然离体,正跪在黑白无常面前苦苦哀求。
不过,常言道: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黑白无常自是拒绝了秦钟,偏这时贾宝玉领着茗烟匆匆赶来,秦钟听见宝玉来了,复又哀求道:“还望大人行个方便,让我同宝玉兄弟道别,也不枉我们这一段缘分。”
白无常听见宝玉二字,皱了皱眉,冲着一旁的黑无常道:“大哥,不若行个方便?”
黑无常不发一语,转到一旁,白无常道:“速速说完,我们阴间可不能徇私枉法了。”
留在房顶的谢衍和泠沛就看着贾宝玉匆匆走进秦钟屋里,二人才不过两三句,秦钟便垂落双手,无法再发一语了。
宝玉拉着秦钟的手悲痛不已,嘴里喃喃道:“竟不知你我缘分如此短浅,才不过相处这些时候,你便扔下我走了。你我之间那些相知相许的话,怎地到了如今,又说是自悟,偏劝我立志功名了。”
“你瞧,这贾宝玉多少人劝其立志功名,可惜竟未有人成功的。”泠沛轻轻点着自己的唇瓣,看向一旁已经用铁链捆住秦钟的黑白无常,“阿衍,他们能看见我们吗?”
“忘川河岸,阴曹地府,阴阳隔,前尘断。”
谢衍拉着泠沛的手,轻轻点头,“黑白无常二人能感受我们的存在,但不会与我们接触。”
谢衍的解释才落,黑白无常拘着秦钟慢慢往后飘,不过,二人对着房顶方向拱手一礼,才消失。屋子里登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秦钟祖父已然逝世,秦钟也离世,仅仅留下秦钟祖母一人。
“何必呢。”泠沛叹息,目送贾宝玉踉踉跄跄离开的背影,与谢衍道:“神瑛侍者历来这般性子,下了凡,更是沉迷于这所谓的富贵安乐窝,怪不得许久还不曾进益。”
泠沛和谢衍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秦钟的院子里。这时,黑白无常才在屋子外头槐树下现身,白无常捅捅黑无常的肩膀问:“刚刚那两人什么来头,你这般害怕?”
黑无常黑乎乎的眼睛转向白无常,天色黑,看不清神情,只语气中透着无奈,“看不清法力的时候,我们惹不起总是躲得起的。”
“那你看见屋子里那个宝玉似乎对他有些忌惮。”白无常拖了拖铁链,被锁住脖子的秦钟睁着大眼睛偷听他二人的说话声。
“小白啊,你不知那宝玉来历,可那身上带着的东西总认得吧。”还不等白无常回答,黑无常又说,“青埂峰下,女娲补天之石,更不需说那贾宝玉可是有真来历的。”
白无常又要说话,黑无常瞥见秦钟正睁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他二人,黑无常黑峻峻的脸登时一拉,扯着白无常的头发要离开,嘴里警告道,“赶紧把魂魄带回去,迟了阎王要问罪的。”
说罢,三人一同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很快,便到了元春省亲的日子。且不说元春在大明宫中如何拜佛,如何答谢贵主娘娘,贾府众人如何等候。
就说贾府众小姐们等未有爵,便在一处花厅中等候接见。
林黛玉百无聊赖地坐在窗前看着外头行色匆匆的下人,自己拿着一枝梅花摇晃,“你说,元春姐姐来了吗?”
探春于此最是积极不过的,她原是去找王夫人说道,王夫人本将管家事宜交给了王熙凤,奈何那次相国寺之行,泠沛的话深入人心,王熙凤回家后与贾琏商议许久,二人才决定慢慢推出管家事宜,而是为自己小家谋些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