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心中所想。放心,我有对策,莫忧。”
说罢,谢衍轻轻抚平泠沛紧皱的眉眼,笑道:“我的水雾仙子,当常日展开笑颜,而非如今这般忧心忡忡。”话音一转,谢衍又问起了弱水河畔那株仙草。
“听仙侍说,弱水河畔长出了一株仙草,似乎灵性不错。”
泠沛见谢衍这般生硬转移话题,也就顺从地说起了那株仙草。
“你也知那弱水的性子,三尺之内,活物难以靠近,偏偏长出了那株仙草。也算是与弱水有缘。那仙草根系发达,可自行汲取弱水灌溉己身,我想多等些时日,也许便能开启灵智。”
“如此,甚好。”
曙光东升,朝霞似锦。
金陵人素有“过端午、吃五红”的习俗。一大早,薛母便招呼府里的人准备烤鸭、苋菜、红油鸭蛋、龙虾、黄鳝,就等着午间薛父处理完铺子的事一同吃午膳。
“蟠儿,端午庙会人多,你可不能自个儿出去,万一丢了,被人牙子抓了,我们可找不着你。”
每年端午,薛母总要对薛蟠耳提面命一番,就怕他自己偷偷溜出去丢了。
每逢节庆,总有孩子丢。
“知道了。”
薛蟠垂首玩着薛母刚刚给他挂上的香囊,心里却想起自己约泠沛一同溜出门看龙舟赛,却被泠沛告发,结果被薛父关在屋子里,不能看龙舟的惨状。
“唉,哪里有那般似母大虫的妹妹。”
“姐姐,哥哥说你坏话!”泠沛虽听见了,不过并不打算理会薛蟠的牢骚,可宝钗听着了,举起小胖爪开始告状。
泠沛把玩着手里的折扇,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薛蟠,薛蟠的脑袋越来越低,都快躲在桌子底下了。
“哥哥,你知道端午节的习俗吗?”
闻言,薛蟠身子一顿,支支吾吾讲不出一个完整的话。泠沛侧首看了眼薛蟠,后者垂头丧气一言不发。
泠沛与薛母说了声,便先行离开。临走时,朝宝钗努努嘴,宝钗会意地笑了。
刚走出房门,便听见里边薛蟠心有余悸地对宝钗诉说泠沛这个妹妹多可怕,可宝钗可不接这话茬,讲夫子说的端午节的习俗由来等说与薛蟠听,并叮嘱薛蟠待会爹爹会考,便跳下椅子蹦蹦跳跳跑去扑蝶玩。
独留薛母和两眼泪汪汪的薛蟠,薛母无奈笑道:“你可莫看我,你父亲叮嘱了,你的事,沛儿做主。”
薛蟠只好拿着泠沛留给他的书,乖乖把端午的习俗等看尽了。果然,薛父便考了薛蟠,而这次,薛蟠有惊无险地过了,开心的在院子里一蹦三尺高。
正值端午,秦淮河两岸挂着漂亮的丝带,岸边小摊小贩和往来的游人将两边挤得水泄不通。河中,一队队划龙舟的男子们都端坐在自己的龙舟中,做着最后的准备。
街边视野好的酒肆等已经被富豪人家包了,这些个公子姐儿的都出来凑热闹。
而在这人来人往的人群中,就有泠沛和侍女星云、星辰。
泠沛身着一身宝蓝色男装,拿着一把折扇,端着一副风流贵公子形象。星云和星辰都换上小厮的衣衫,从容地跟在泠沛后面。等着自家小姐看中什么,就拿上付钱。
“啊,小偷!”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恐的叫声,随即以出声人为中心的人群都四散开来,一时间人群拥挤了起来,各个你碰我,我踩到你的,更有甚者,差点被踩到。
还是泠沛伸手扶了一把,那是一个梳着双髻的小姑娘,圆圆的脸庞,头上带着新采的芍药,娇憨可人。
“谢谢姐姐。”
周围的衙役看见了,赶忙过来维持人群。
泠沛学了多年武艺,利用巧劲把这小姑娘拉出人群。
此时,河面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沿岸又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一个个扯着脖子为自己属意的龙船加油,更有大胆的女子,挎着篮子,往河里扔花。
那小姑娘后面的话被淹没在喧闹的人声中,泠沛也未听清,只是笑了笑,道了声无妨,便和那小姑娘分道扬镳了。
“姑娘不去酒楼和老爷太太一起看赛龙舟?”
见泠沛越走越远,星辰忍不住问了出口。
“年年如此,于我未有新意了。不如趁此机会到附近走走,赏赏这无人在意的美景。”
“姑娘说的,”后面的字未曾脱口,星辰眸光一转,便见到古刹里,参天菩提树下,一个发带玉冠,墨发如瀑,身姿挺拔,立于树下吹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