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半月刘伯明都陪杨泓去医院康复科做康复,哪怕真有急事得回公司也是早上坐最早的一趟高铁回去,晚上再坐最晚的一趟高铁回来照顾杨泓。
其实杨泓也不想他这样两地奔波着来回,可刘伯明好像总有用不完的精力,只要跟事情一跟杨泓挂鈎,他就能化身超级全自动马自达,无限发力。
“我坐轮椅能去哪儿啊?”杨泓顺理成章地靠在刘伯明怀里,百无聊赖道:“还不如在家呆着,你国庆不回去吗?”
“那回家不?”刘伯明说,“家里有吴姨照顾你,这儿什麽都没有。”
杨泓在刘伯明这个人型靠枕上找了个舒服位置,漫不经心道:“都可以。”
22年国庆最後一天,杨泓上完课,拄着拐杖下楼时,秦东问:“要扶吗?”
两根拐杖借力下楼,杨泓除了速度有些慢,这身子倒一点都不歪,大方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曹惠:“不是说针灸了吗?还没好全?”
杨泓说:“针灸完得做康复训练,我韧带伤了嘛。”
曹惠抱着杨泓的书,点头表示同情,三人慢慢下了楼。
一出教学楼,杨泓就看刘伯明从他的电瓶车上下来。自杨泓开始上课,刘伯明每天都风雨无阻的开着粉色电瓶车来接送他。
刘伯明快步过来,说道:“小泓。”
曹惠和刘伯明打了招呼离开。
杨泓拄着拐杖说:“不是让你别来吗?我中午跟曹惠他们吃。”
刘伯明道:“食堂饭菜哪儿有哥做的好?下午还有课这吃饭就两小时,你又不回家,我做好给你送来也一样。”
杨泓坐在电瓶车上抱着拐杖,刘伯明给他带上头盔。
杨泓黑白分明的眼珠往上看,嘴角抽搐道:“一定要戴吗?去食堂的路就几分钟。”
刘伯明长腿跨上电瓶车,正色道:“前两天新闻你看了吗?两个摩托车相撞,受伤十九人。”
杨泓:“……”
“因为那是印度的摩托车,”他从後视镜里看到头盔上还有个小的变形金刚,抓狂道:“你为什麽买这种头盔?上面还有变形金刚。”
“可爱不失童真,”电瓶车上了主路,刘伯明认真解释,“你小时候最爱擎天柱了。”
“可这是铁皮,不是擎天柱。”
刘伯明:“……”
“而且为什麽你不戴头盔?”
“这车只有一个头盔,哥头大戴不进去。”
“……”杨泓抱着拐杖戴着铁皮头盔,还得预防拐杖别打到同学屁股,几种心烦意乱之下,他悄无声息地把手伸到前面拧了下刘伯明的胸。
刘伯明嘶气一声,说:“别捣乱。”
两侧树影倒退,杨泓感受到风吹来时,里面充满着的安全感和男性气息。干净味道犹如蜜糖丝丝慢沁地填进他心里,他注视刘伯明宽阔的背脊,几秒後,把额头抵上去蹭了蹭。
最後一次针灸做完,医生做了推拿,杨泓脚好不少,但走久了还是疼,多数得倚靠拐杖和轮椅。两人回家时国庆大堵车已经开始,开车不现实,就买了高铁。
“24检票口……这麽远?”才上扶梯的杨泓单脚倚在刘伯明身上,还带着护具的脚踝虚空吊着,“我们怎麽过去?”
“哥背你。”刘伯明道。
“你确定?”杨泓看了眼表情坚决地刘伯明拉着行李箱和挂在身上的书包,一想那场面,杨泓就感觉在高铁站上演偶像剧,嘴角抽搐说:“算了,慢慢跳过去吧。”
但等杨泓慢慢挪到8号检票口人就累得不行了,刘伯明说:“宝宝上来吧,人生没有那麽多观衆。”
一看望不到尽头的24号检票口,杨泓一咬牙爬到刘伯明背上。
刘伯明双手兜着杨泓紧实浑圆的屁股,垫在最下面的手勾着行李箱和书包往24号检票口走。
杨泓趴在刘伯明背上,见周围确实没有什麽人看,心想确实没有那麽多观衆。
高铁站喧闹的人声逐渐的杨泓耳边远去,隔着衣服和骨骼皮肉,他感受到了刘伯明强有力的心跳。天地间仿佛安静下来,只有他们彼此。
宽阔且富有安全感的身躯构造出一个只属于杨泓的世界,依赖由此而生。杨泓闻了闻刘伯明身上的味道,不是以往的男士香水味了,而是一股很淡还沐浴过阳光後的干净清透。
这味道勾起了杨泓对刘伯明的幼时回忆,那时候他们都爱着彼此,没有成长後的烦恼也没有情爱纠葛,只有最简单纯粹的爱赋予彼此。
纵世间纷扰喧闹如何,他们只会像迎着阳光生长的藤蔓用尽全部力气缠绕住彼此,靠对方释放的爱和陪伴生存于这片广袤大地。
杨泓默然须臾,把脸埋在刘伯明颈间,靠味道去弥补自己和他之间错失的九年光阴。
後面坐高铁比较顺利,要是杨泓走不起来,刘伯明一个拦腰抱将人提着就走,几大步到商务座把跟手办似的杨泓放在座位上,随即坐下从背包里拿出保温杯问杨泓要不要喝水吃东西。
杨泓真想知道刘伯明看着挺年轻,这出门背包里就差装鸡蛋的行为到底是哪里来的。
想是这样想,对于小明子递来的去皮葡萄和丝绒小蛋糕,皇帝陛下·泓还是心安理得地接过。
下高铁仍是刘伯明等人走得差不多提着杨泓走,跟随身揣了个手办一样,走哪儿带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