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对他哥抱有爱情的幻想,但又无法否认心里存在着某种微妙的感觉,于是觉得自己有了把柄在她手里,克制住暴脾气,对她好言哄着,大把钞票烧着,永远不说分手,只希望她能乖些。
倒不是怕她一个大学老师在媒体面前揭露他心里那点子破事儿。
他戚老二能怕她这?
他怕他亲老哥知道了,会抡皮带抽死他。
多几把丢人啊……他不止一次搓着脸想,脸都快搓掉一层皮了。
现在好了,她终于不说他恋兄了。
她又说他喜欢小傻子。
喜欢小傻子咋啦?
人帅多金又有才。
说,随便说。
他快快乐乐的就和她分手了。
回酒店路上,戚时老瞄着副驾上的人,乖兔崽吃了药就开始打盹,削瘦的身形衬得羽绒服也那麽单薄平整,歪着脑袋靠在车窗,安静的小脸藏在毛茸茸的帽子里,只露一点挺翘的鼻尖。
想来是奔波一天累坏了,不知道上午跑哪儿玩去了。
戚时面带笑意,欣赏了半天乖兔崽睡熟的漂亮脸蛋,想到什麽,脾气突然蹭地一下上来。
沉着脸,单手打着方向盘,另一手怒气冲冲给裴玉打电话:
“小裴,”他憋着火问候,“最近戏拍得怎麽样啊?”
小裴接通,一如既往好脾气地笑:“挺顺利的,时哥你有事找我吗?”
“你还问我?”戚时呵呵笑,“老子还没问你,你们进组前,我让茉莉都跟你们交代过什麽?”
小裴安静半天,缓缓试探问:“不准咱家公司女艺人和何三少走太近?”
戚时狞笑:“你也知道啊?”
小裴回声微弱:“时哥,我……我好像是男艺人。”
戚时:“……”
小裴很聪明地转过来脑筋:
“时哥,你现在是跟三少在一块儿?他原来是去找你了?你们两个……现在在哪儿啊?”
戚时手指敲了几下方向盘,骄傲一昂下巴:
“我们刚吃了饭,他在我车上睡着了,现在送他回酒店,你甭惦记了。”
“哦,他住哪儿啊?”
戚时冷冰冰地说:“从现在开始,我宣布,咱家公司男女艺人,一律不准和何老三走太近。”
小裴为难:“这个有点困难啊时哥,三少是我恩人,我得报答他啊。”
戚时心里不太舒服,问小裴怎麽回事,小裴简言意骇把前两年珠宝晚宴上的事给老板讲了。
老板呵一声,本以为裴玉是个机灵人,没想到原来是个大傻子。
他犀利点评:
“他那不是为了你,他就是单纯善良而已。”
这下裴玉却笑了。
笑得那麽开怀,仿佛听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话,却并不是讽刺嘲笑,而是显而易见的丶对某个人毫无底线的包容和宠溺。
说话也非常讨人厌,语气颇为怜悯地对他说:
“时哥,要麽说你和三少不熟呢,你一点都不了解他。”
戚时眉心一沉,攥紧了手机,辩解似的,说:“我知道。”
他知道何湛程是什麽样的。
他全都知道。
但,何湛程对他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是因为在他戚老二面前,那人才一口一个“二哥”的叫着,不经意瞥来的含笑媚眼,软软湿漉的舌头,摇摆的小翘臀,骚红的玫瑰和鞋。
是因为在他戚老二面前,那人才那麽温顺惹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