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湛程皱起眉,手掌如铁钳,板过他下巴:“看着我,不要和我说对不起。”
戚时耳根赤红,偏斜着肩膀,闭眼颤动着。
……
……
“二哥……”
“二哥,你好可爱。”
何湛程闷闷地笑,低沉嗓音有几分疲惫过度的哑,他双臂如藤蔓般缠绕过那人的汗水淋漓的脊背与後腰,修长的腿也绞住对方的下裑,他将对方箍得紧紧的,低着头,嘴唇与人擦磨着丶吸吮着,二人舌齿生液,他忘情地吻着他。
戚时也抱住他,含混嘟囔道:“你小子又没戴套。”
何湛程不甚在意地笑,说:“二哥,你再叫我一声吧。”
“你小子。”
“滚啊,不是这个。”
“湛程?”
“也不是这个。”
“程儿?”
“二哥。”
“嗯?”
二哥,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但……
“哪怕时光倒流一万遍,我也还是想再遇见你。”
**
戚时睡眠质量时好时坏,但夜晚枕边有某人时,他深度睡眠时长要远远高出平均标准。
这就直接导致,次日他一觉好梦醒来,时间已经到下午一点钟,某人丶和某人的行李箱全都不见踪影。
戚时怔怔地望着虚空,怅然若失良久。
然後翻了个身,闭眼轻嗅着某人昨夜躺过的位置。
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情人和爱人的区别。
他这天也没去上班。
没洗漱丶没下床,更没打理俩人昨晚激战过後脏掉的内裤和床单,甚至连小便都是憋得要爆炸了,才勉强爬起来跑了一趟卫生间。
就这麽颓废着,赤身裸|体着,莫名其妙地失落着,眼尾失禁般泛起泪花,在暖气烤得人快冒烟的卧室里,他全身蒙着厚被子,一味闷头赖在床上打游戏。
一直打,一直输。
继续打,继续输。
持续走神,心不在焉,漫无目的地开枪胡来,雇陪玩,坑队友,在游戏里面被人骂,一被骂就充钱,二百丶五百丶一千丶三千,买许多用不上的皮肤和装备,看心情好坏,送给这个ID丶送给那个ID,依旧被人指着鼻子骂,他却笑得痛快。
直到晚五点左右,窗外天都变黑了,他昏沉着脑袋,满身深浅不一的吻痕,趴在凉飕飕的地板上,压得底下蛋疼。
他双手费力地扒着床沿,从地上慢吞吞爬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在睡梦中滚落到地上。
枕边手机早已黑屏。
他揉了把眼,随手套上件T恤和短裤,跑去卫生间解决了下生理问题,然後一溜烟儿回来继续躺着,打算就这麽一辈子昏天黑地下去。
摁开手机,刚准备再开一把,发现许多来自何湛程的未读消息。
【二哥,醒了吗?】
【我给你留了饭,你看到我贴在床头柜的便签了吗?】
戚时连忙扭头去瞅床头柜。
柜角,挨着台灯,一张浅蓝色便利贴,字迹狷狂:
二哥,我煮了八宝粥,炒了两个菜,馒头和油条是在小区外面买的,都放在厨房保温锅,醒来记得吃。
—程儿
旁边还贴着第二张,这张字迹有些潦草,像是临行前匆忙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