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便落在对方乱蓬蓬翘起的头发上,一脸嫌弃地拨弄两下:“别撩了,你头发现在就像个鸡窝,赶紧把刘海放下来。”
“哦。”何湛程就听话把刘海放下了,又掏出小镜子打理了下,问他:“这下呢?帅不帅?”
戚时捧场竖起大拇指:“超帅,简直就是理想型!”
何湛程一脸得意:“那是!”
侍者推车送餐进来。
两米长的桌子,戚时和何湛程一人坐一头,摆在桌上的大束玫瑰花丶银座烛台丶蛋糕,还有挂在头顶的气球挡着彼此视线,戚时嫌碍事,让侍者全都撤了,手下迅速切好牛排,给对面的人递了过去。
“来,程儿。”
“谢谢二哥。”何湛程笑着接过,将自己那盘刚咬过一口的牛排换过去。
包厢静谧下来,二人平平淡淡地吃着饭,喝着红酒,不时碰个杯,聊几句有的没有。
左手边,是他与他初吻过的角落;右手边,是窗外都市的繁华景色。
气氛祥和得竟如此令人不舍。
戚时咬着最後一口牛排,心下琢磨着,倒不是他非要送何湛程回酒店,只唯恐兔崽子大晚上一个人在外边儿瞎溜达,万一又遇上了谁……
万一又遇上了谁,他这个做东道主的怎麽跟何老大交代?
正要开口跟何湛程说,要不待会儿叫个出租送他回去歇着,何湛程身子突然一个哆嗦,猛地别过头,打了个大喷嚏。
放下刀叉,飞速连抽三四张纸,低头擤鼻涕。
戚时皱眉,这才想起出发那会儿,裴玉在电话里嚷嚷着何湛程貌似体质不太好,三天两头就感冒发烧,自己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今天本来就阴天,这兔崽子白天从郊区坐长途车来市里,下午进进出出的买衣服,这一冷一热的,傍晚还故意穿这麽少来调戏自己,他不感冒谁感冒?
戚时查了下天气预报,今日气温是:-3°8°
何湛程擤完鼻涕,说话还带着鼻音,叫他:“诶,待会儿下楼给我买件厚外套。”
戚时瞪他一眼:“废话,就你这德行,还想着大半夜跑出去玩儿呢,待会儿吃完饭就走,先去附近药店拿点儿感冒药,然後我送你回酒店歇着。”
何湛程笑着提醒:“你也得吃点药,不然传染给你了。”
戚时满不在意地挥了下手:“我身体比你好多了。”
忽然间想到什麽,说不上是不是携带私心,戚时手指胡乱敲着桌子,提醒着:“你应该是水土不服了,得多养阵子,既然最近身子不好,私生活上好歹收敛点,别净和人乱搞,省得病上加病。”
何湛程又扯纸巾擤鼻涕,闷声道:“那你还要送我回去?”
戚时:“……”
什麽意思?
这什麽意思?
这话说得,他戚老二可是正派人物!
何老三这精虫上脑的小混蛋,难不成以为全世界人都和他一样,成天光想那事儿麽?
呵,搞笑!
戚时按了铃,叫侍者来,递给对方一张卡,说结账,再请人帮忙跑一趟腿,去楼下附近某潮牌时装店买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要2XL号。
“好的。”侍者拿着卡退下。
何湛程望过去:“你怎麽知道我穿2XL?”
戚时叼上烟,正低头打火,闻声一顿,又将烟和打火机收起,状似敷衍地回:“这有什麽的,我一看就知道啊。”
“哦,”何湛程又问,“怎麽不点烟?”
“胃里不太舒服,”戚时说,“不想抽了。”
“你平时少喝点儿酒,”何湛程说,“我上次看茉莉那麽能喝,就想着你肯定——”
“她酒量好,是她本来就这麽能喝,这是我招秘书的硬性条件之一,”戚时打断他,语气冷硬几分,“不是我逼她的。”
何湛程愣了一下,看着对方认真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麽?”
“没什麽。”
“肯定有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