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影被她逗笑了,噗哧一声笑出来了,轻笑道:“小家夥啊,你这和男人说,我现在没本事,你等将来有能力再娶你,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任初意耳朵滴红,月无影扭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她,有诚意但太稚嫩了。
月无影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将孤山影的目光从任初意身上吸引走了。
孤山影敛去了刚才的笑意,看着这根肯弯下腰的玉竹,风雪欺梅,梅却愈发冷艳动人。
孤山影对自己历来欣赏的孩子,都不会手软,不管是小湛蓝,还是眼前这个。
天才陨落固然可悲,可是陨落的天才不计其数,她又凭什麽能独得上天的厚爱呢?
孤山影要收她,自然需要先将这跟风雪寒梅冻一冻,不会弯腰的修行人走不远,可是一直弯腰的人却走不动。
她需要有个度,来磨炼月无影,生死对于他人是道困境,可对于有些人来说,生死不过是修行路上的另一道课题。
不向死又如何向生呢?
月无影这一弯腰,孤山影满意了,至少对方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只是看看旁边还一头雾水的任初意,孤山影感觉,清徽派的雷霆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响起了。
清徽派的掌门坐在云庭上,手中一根鱼竿,不知道在钓什麽,鱼鈎遇上狂风,却依旧垂直。
“你觉得凭你现在的修为能为我做什麽事呢?”孤山影和月无影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她反而询问起了任初意。
“我努力。”任初意也觉得自己很不要脸,她红着脸小声说着。
“从你到群英院,再考核出来,至少要三年时间,再到能为我办事,至少是百年时间。”
“我倒是可以等着你,就是不知道你的道侣,能不能等那麽久了。”孤山影故意逗着任初意。
任初意沉默了,修真不计岁,好像等她成长起来确实要很久。
任初意努力为自己争取,“我天赋很好的,我昼夜不休应该能节约很多时间。”
“哈哈哈,回去吧,我等你来为我办事。”孤山影一挥手,任初意就站在了沧溟山下脚下。
雨雾依旧朦胧不临人世。
只是来时是两人,回去只有一人。
任初意擡头看着藏在水雾之中的沧溟山顶,擡手朝着沧溟山行了一个礼。
而任初意现在还不知道,她将要付出的代价是什麽。
三日後。
任初意站在宽敞无比的剑修台上,挥剑万次,基础的拔剑式她都练了五千次。
从一次次的不熟悉,到熟悉,再到四不像,如同写字,写到最後字已不像字了。
是那种要长脑子的感受,也许等到那一天量变引起质变了,她的剑就能拔出花来了。
在她身旁的还有无数人,每个人都在挥剑。
他们学习的一切都是打基础,从基础的身法,再到基础的术法与刀法丶剑法。
甚至还有各种基础的世俗知识,从贩夫走卒到庙堂高宇的里门门道道都有。
任初意有时候都在想她究竟是来修仙的,还是来学习一切的。
月无影当初没有教任初意的,现在清徽派才愿意教她,璞玉才能雕琢。
不知灵根,不知天赋,不知悟性,擅自教人,会将人带入修行的误区。
何况在当时的境地,月无影确实做不到更好地教导任初意。
修行就像修筑房屋,基础是最重要的,扎实的基础能让一个人走得更远更深。
所以她也只教了任初意通用的功法打坐,最多传授了她一门身法,用来跑路不会耽误她拜师学习。
任初意站在广阔平整的练剑台上,长剑轻轻一刺,剑鸣声铮的一声响起,杂乱而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