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险些磕到傅文州的下巴,孟希慌乱一躲,後背紧贴上玻璃,小心翼翼地瞧着对方。
像是被罚站了一样。
傅总眼底拂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绷着唇角开口:
“你就在这儿,眼睛盯着对面商超的停车场,好好统计它一天驶入几辆,开出几辆。”
孟希还没琢磨过来他这话的意思,男人便转头离开。
关毅递给他一个眼神,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莫名其妙的。
傅文州怎麽每天都能找到折腾他的新方式?
孟希深吸一口气。
自从转到顶层,他似乎都能预见到了自己的未来。
别人是来上班,他倒好,渡劫。
孟希蹲下身,两手撑起下巴,在窗前发了会儿呆。
数轿车?亏他想的出来。
孟希还没忘记自己的任务,在两腿酸麻之前起立,环视四周。
好几盆植物呢,哪个是罗汉松?
他呼叫系统求助,可对面好像又占线,迟迟没有回应。
孟希身边也没手机,无法借助现代的智能科技。
别无他法。
只见孟希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祷告了一番,嘴里轻轻念叨:
“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们的,给我揪一小片叶子就好,有机会我一定帮你们浇水施肥。”
过了内心这关,他便松一口气。
于是,孟希伸出罪恶的手指,把每株盆栽都“残害”了一遍,攒起几片形状各异的叶子,放进口袋里。
采摘过程中,他还没忘记用掌心拍拍植物的顶端,再度表示自己并非有意为之。
万物皆有灵,他要行善积德才对。
他蹲在地上那盆龟背竹旁,注视着其巨大的叶片,犹豫片刻,只用指头弹了两下,就起身。
兜里这些应该够了。
龟背竹幸运地逃脱一劫。
孟希转头,无意间一瞥,瞧见了脚边的废纸篓。
里头被几页纸塞满,他再次俯身,觉得这纸的材质很熟悉,便伸出了手,随意抽出其中一张——
果然,正是昨天让他险些擡不起手腕的元凶。
那稿纸上全是他的蝇头小字,却奇怪地被人为裁去一些方格。
“怎麽回事?”
孟希查看了剩下那些,皆是这般。
有的扣下去得多,有的倒还算完整。
不过,辛辛苦苦抄写的资料,现在面目全非,还被毫不犹豫地当做垃圾丢掉,孟希心里算不上轻松。
何况原本的内容太杂,孟希抄写时也没怎麽动脑筋,现想是琢磨不出来了,自然也不会知道其中有什麽隐情。
只能是傅文州干的。
他一个集团老总,就这麽无聊吗?
不对,男人不会浪费时间做如此无用的事情。
那这些被扣下来的字,究竟去了哪里?有何作用呢?
关助之前提及过字迹的问题,跟这件事,会有关联吗?
孟希不清楚傅文州什麽时间会回来,堂而皇之在他办公室翻找,也不可能。
他立在龟背竹旁,两条胳膊横在胸前,目光没有焦点,牙齿轻轻咬住下唇一侧,陷入思索之中。
又多了一团迷雾。
傅文州结束会议,返回办公室,擡眸就抓到了一只不大专心的孟希。
被抓包的嫌疑人耳朵一动,恍然扭头,跟男人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只是不知道谁的眼睛更大更漂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