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因为十二弟生病一事,宋重云自己却也心情不太好了。
他早早躺到床上,偌大的寝殿里光线昏暗,显得有几分空荡荡的。
往日里萧知非极少与宋重云一同他常常要批阅奏疏到深夜,今日,他直接抓住萧知非的手腕,又柔又软的手指轻轻圈住手腕,“将军今日陪我一起睡好吗?”
“怎麽?”
萧知非一身雪白亵衣,掀开锦缎被子钻了进去,一把将宋重云揽在怀里,问道:“还在想十二皇子的事情吗?”
宋重云自己找了个舒服的角度,缩好:“我只是想不通,好好的人怎麽突然就病重了,今日我去看他时,他就躺在那里,完全和昨日不同,那时候我心里真的很不舒服。”
萧知非又将他搂的更紧了一些,声音轻柔:“别想太多了,若还不好,我让孟溪替他瞧瞧,也好让你放心。”
宋重云双眼紧闭,又浮现出十二弟的样子,不禁眼角湿润,他使劲蹭了蹭道:“还是冯宝儿去吧,他医术高明。”
“好,明日我就让冯宝儿找机会过去看看。”
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伤感,只有他自己知道,从十二皇子的脸上,他看见了那种让他害怕的死气。
萧知非已经搂的够紧了,不过宋重云全身都蜷进了他的怀里,腿也紧紧并拢在一起,看起来确实很难过,宽大的衣袖口探出一截雪白纤细的手腕,紧紧攥着萧知非胸前衣衫。
他大约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又在萧知非旁边蹭了一会儿,“将军…我…”
“怎麽?”
“睡不着。”
萧知非垂头亲了亲他的额头,“那你想怎样?”
“我想将军哄我睡觉。”
“怎麽哄?”
阴影已经开始落下,宋重云唇瓣被黏住。
哄人入睡,萧大将军只有一种办法:
先把人亲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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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并未因此好转。
冯宝儿趁着良妃去见皇帝的机会,悄悄去看了十二皇子。
然而他给萧知非传来的消息却是四个字:回天乏术。
宋重云的心情因此而变得更加低沉了。
他不明白一个孩子仅仅是因为摔了一跤,怎麽就突然一病不起了呢?而且当时他看的真切,十二皇子摔倒的时候,并没有头部着地,又如何会在头上留下了淤血呢?带着种种的疑问,宋重云熬过了艰难的一天。
第四日清晨,倒是传来一些尚算微好的两个消息:
第一是南理国的第二批使臣团,又从南理国进贡了一些珍贵野兽和禽鸟类动物,以供衆人娱乐。
第二则是十二皇子今日清晨有了转醒的迹象,据说看见良妃的瞬间还叫了她一声母妃,不管如何总归是个听起来还算不错的消息。
本以为这一天就又会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哪知到了凌晨时分,却听见英来又在门外的声音。
“将军,不好了,武英殿那边出事了。”
武英殿正是皇上所居住的寝殿。
萧知非闻言随手披了件衣服,就赶紧将英来请进来。
英来面有馀惊道:“陛下本来已经睡了,却忽然听见外殿有声音,当时濮阳侯也在场,便吩咐濮阳侯去查看,哪知竟然是喝醉酒的纪王不省人事躺在那外殿的桌案底下了,本来这事到这里也就是治守卫看守不严之罪,哪知纪王喝醉了便开始胡言乱语起来,陛下听不过去这才勉强起身训斥了纪王几句,哪知…”
英来突然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接着才说道:“纪王他不知喝了什麽烈酒,连陛下也一起骂了起来,陛下盛怒之下,说要将纪王逐出玉碟,贬为庶人呢!”
“竟有此事?!”
宋重云自然知道纪王他到底有多荒唐,可是却万万没想到会荒诞至此!
“那现在呢?”
宋重云着急的开口去问,“纪王现下如何处理了?”
英来又匆匆说道:“陛下命人将纪王锁到了双月殿偏室里,至于後续如何处理,陛下并未做交代。”
宋重云看着萧知非,问道:“那如今这般情况,我们该怎麽办?”
萧知非想了想,道:“如今陛下内心一定十分不安和难受,反正你我也已经醒了,倒不如去看看他。”
“可是我们若是去了,岂不是说明你在他身边有眼线,他那边一有事,我们便知道了,这真的好吗?”
萧知非道:“我若是在他身边没有眼线,他反而倒不信了,如此这样不是正好吗?而且他现在心情应该很低落,没功夫去思考其他的问题。”
宋重云点点头,随手拿了衣衫赶紧穿好,与萧知非一同赶往武英殿。
武英殿前,早有了重兵把守,见着是萧知非,看守的将领明显面色松弛了一些,他对着萧知非行礼:“大将军,不知这麽晚了您和殿下来武英殿是…?”
萧知非道:“我与殿下听闻了武英殿所发生之事,殿下担心陛下安危,还是要来亲自探望一番。”
“那二位请稍等,我进去禀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