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重云翻过身,双腿搭在床沿上,瞧了瞧萧知非手中的湿帕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道:“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萧知非没说话,视线落在那处红肿上,原本平静的眸子里逐渐又烧起了火。
他从红肿上擦拭过,又去沾水,拧干再擦。
“你刚才有话想对我说嘛?”萧知非捏着手帕终于换了一处,可似乎他对这处没什麽耐心,只擦了一次,便又回到原来的地方。
宋重云轻颤,被那种从下而上游窜的酥痒击溃,他挺直後脊,玉足蜷缩,手指紧紧抓着被单。
粉红的唇瓣不由得颤抖着张开。
“知非……其实我可能有很多秘密,但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想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却也害怕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场梦而已,今日那小孩,我常常梦见他,在梦中他曾无数次拉着我的手,叫我二哥,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叫什麽名字,与我有什麽渊源……”
宋重云顶着那一波一波袭来的酥意,将心中所想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萧知非忽然顿了一下,眼眸中温柔似水,他将床上之人横抱起来,便要往盥洗室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先去沐浴,剩下的事情,明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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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重云累的一觉睡到了晌午。
他一睁眼,便看见萧知非坐在桌前,手中拿着奏疏,另一只手举着毛笔,正在低头批阅什麽。
看见他醒来,萧知非立刻合上了奏疏,对着门外唤道:“备膳。”
他站起身,将新衣递到宋重云的身边,又替他穿好,门外才有了送菜的动静。
在宋重云快吃完的时候,萧知非说道:“刚才陛下来请过,要你我过去一趟。”
宋重云顿了一下,问:“父皇是有什麽事情吗?”
萧知非摇摇头,道:“不知,这几日奏疏陛下都没看过,应该不是朝政之事。”
宋重云喝了口菌汤,又听他说道:“似乎是与菡月公主有关之事。”
宋重云擡头,满眼都是疑惑,“那日父皇在宴会上所说的三寒司,是怎麽回事?我似乎从未在你给我的资料中看到过。”
萧知非的眸子里多了几丝冷意,他道:“曾经是陛下最得意的机构,负责查办一些隐秘的案子,只听从于皇上的指令。陛下想查谁,第二日三寒司的邀请函就会送到那个官员的家中,只要是进了三寒司,没有一人能竖着走出来的。”
宋重云皱了皱眉毛,心道这不就是“锦衣卫”吗?
原来不管哪个朝代的皇帝,都喜欢搞监视朝臣这一套啊!
宋重云侧目,发现萧知非的神情不对劲,便小心翼翼的问道:“萧家的案子也与三寒司有关?”
良久,萧知非才缓缓站起了身子,他背对着宋重云,沉声道:“小四叔就死在三寒司的监牢里。”
说完,他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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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元帝新得了一尊佛像,据说是百年以前,江南地区某位得到的高僧金身所化。
菡月公主当年游历四方时,偶然得见此物,便重金收购,此次一同带到了行宫,送给庆元帝。
菡月公主虽然修的是道家,可她却知道,庆元帝一心向佛,这些物件最是能讨得他的欢心,再加上庆元帝如今身体欠佳,更是对神佛之事用心起来。
只是庆元帝满心欢喜,却又怕女儿不懂这些,而买了假的,他想到萧知非在丰嘉关时,曾与厄度大师颇有渊源,私交甚好,于是便想着请萧知非帮他一看真假。
两人一同来到凤仪殿前,宋重云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大殿的门未关,庆元帝坐在耳室的窗边,正在与菡月公主对弈。
窗边几束艳红的牡丹斜插,袅袅青烟从旁边的香炉中升起。
宋重云蹙眉,去问大殿门口的内侍官:“公主也在里面?”
内侍官行了礼,轻声道:“菡月公主这几日都在这边陪着陛下,晨起便来了,这又陪着陛下用完午膳,正在对弈。”
宋重云仰头间与萧知非对视一眼,他并没有动。
不知为何,他一直觉得菡月对他似乎有很深的敌意,若不是必要,他不想与她正面相处。
可父皇宣他们,他又不得不去见。
而且宋重云也知道,萧知非不喜欢“三寒司”,如今父皇将三寒司交给了菡月公主,想来也是菡月在私下有提及此事,才会重新啓用这个臭名昭着的额“特务机构”。
就在他们踌躇之间,却听见殿内传来声音:“重云丶知非你们来了?赶紧进来,喝一喝你皇姐带来的云间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