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非可不像宋重云这般单纯,这些书生本就该是以读书为主,关于朝中重臣和亲王皇子的关系也是他们敢妄自非议的?若不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澜,怕是没人敢的。
真真是找死!!!
心里这般想着,萧知非却没说出来,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让宋重云到这里来读书。
连最该清净的书院都有人敢来搅弄风云了。
宋重云却看着他脸上的阴晴变化,拉了拉萧知非的衣袖,问:“所以是什麽样的恩情?”
他旁边那人似乎沉默了片刻,半晌後才淡淡开口,嗓音仿若是山泉击石般低沉:“十一年前,萧家卷进一场通敌的塌天大祸里,後来是四叔一人抗下了所有罪责,才换来萧家全家的周全。”
萧知非忽然侧了头,望向宋重云,“是我亲手杀死四叔的。”
宋重云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被一只大手攥住,几乎连气都喘不上来。
方今天下,所有人都道萧知非冷清冷血,连自己的亲叔叔都敢手刃,大约也只有宋重云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才不知道萧家曾经的这段经历吧。
“那你身上的伤,也是那时留下的吗?”
从前宋重云便觉得奇怪,明明是朝中重臣之子,明明萧家先祖从王朝初建时便从龙有功,为何萧知非的身上却会留下那样可怖的伤痕。
萧知非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想继续,他千里迢迢马不停蹄奔袭而来,可不是为的灯下谈论什麽过往的,这些日子,他在北三州可不仅仅是去赈灾,更是在冰天雪地里想清楚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想要他。
发了疯的想要。
越压抑,越想的厉害。
更是再看见他的那一刻,就恨不得把人推倒床上,把该干的事干了再说。
宋重云在书院的这些日子里,头发又长了一些,他将所有头发都梳在头顶,挽成一个发髻,戴着玉冠,一根简约的莲蓬状银簪懒懒的簪着,一些较短的黑发柔顺的贴在耳垂和後颈上,让萧知非看得直想闭眼睛。
“你既然学了《尚书》,夫子可有讲到《禹贡》?”
宋重云还以为萧知非是真心想检查他的功课,眨了眨眼睛,道:“讲了,大禹的故事嘛,从前我也听过,从小听到大。”
这宋重云倒是没撒谎,即便是在现代,不再学四书五经了,但是《禹贡》里面的内容,他还是比较熟悉的,九年义务教育都讲过。
“禹治水,在疏不在堵,这道理夫子可讲了?”
“自然讲了。”
“那你更该知道,有些事跟治水是一个道理,堵是没有用的,需要疏通。”
宋重云蹙眉,他第一反应以为萧知非说得是赈灾之事,可仔细想想却觉得不对劲,雪灾有什麽可疏通的?所以他看起来有些迟钝的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萧知非所说的是何意思。
有些端倪即便是坐着,也无处可藏。
宋重云想往後退,手腕已经被萧知非攥住。
“云儿,这些日子,你有想过我吗?”萧知非下颌微微扬起,喉结滚动,凑近宋重云的耳垂。
他柔软的唇瓣贴在宋重云的耳垂上,轻轻亲吻。
宋重云心里明白了他的意思,头更低了一下,耳垂已经开始发烫,手指尖也忍不住的轻轻颤抖。
“我……”
还没等宋重云再说话,他的耳垂已经被某个柔软的家夥包围了,吸吮丶拨动,久久不肯离开,直到耳背处都一片湿润,才又继续游移到了後颈。
那个曾被他咬过的地方。
若是从前,宋重云肯定会死守节操,不肯让萧知非更进一步的,可如今他好像……并不排斥他们之间的这种亲密行为。
其实在萧知非夜晚站在他的院子里时,他就已经想到今晚会是什麽结局了,毕竟他们已经有过一次,尽管是在他毫无记忆的情况之下。
宋重云的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似乎也是在默许对方的求爱暗示。
就在宋重云已经被他叼的晕晕乎乎的时候,萧知非的气息已经落在了他的唇瓣上。
唇齿之间,几个字咬得格外清楚,“可以吗?”
那声音里满是焚火的滚烫,烧得宋重云後脊发麻。
他难道真的没想过他吗?
其实想过的。
不然又为何会在见他的第一时间就问了关于他和沈惜薇的事情,尽管萧知非没有给他想要的答案,但是他至少分享了内心的一个秘密给自己。
那麽作为回报,宋重云可能也需要回报一点东西。
“可以吗?云儿,可以和你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