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萧知非神色紧绷,道:“梨乐身份特殊,不适合回萧府。”
“那我能去探望一下她吗?”
萧知非看着他,眼神倒是比平日温柔不少,良久才道:“此事以後再议,眼下对云儿而言,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宋重云心里空了一下,但很快他便将那种情绪抛弃,问道:“何事?”
“纪王会带着宋晋沅来萧府,给云儿道歉,到时我们便可趁机拿回属于云儿的东西。”
宋重云此时才有心思好好端详萧知非,见他肤色苍白,眼眶下还洇着一层淡淡的青霜,应该是熬夜来着,瞧着极其憔悴。
想着萧知非最近似乎都非常的忙,便又问道:“将军脸色不好,最近事务太忙了吗?”
萧知非力气缺缺,带着气音的笑,明显比之前虚弱了很多,“云儿是在担心我吗?”
宋重云感觉到了一种被火炙烤的潮湿,他惊讶的仰起头,望着萧知非:“嗯……?”
眼前晃过一抹线条清晰的下颌,热气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最近确实太忙了,太医建议最好是将陛下安置到温暖湿润的地方养病,而西南的南理国又欲派使臣来我大奉,朝见圣上。”
说着,他缓缓弯下身子,将自己的下巴轻轻搭在宋重云的肩膀上,整张脸埋进他的衣衫里。
吻再次落在脖颈露在外面的肌肤上。
宋重云举着爪子,好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猫咪,就连瞳孔都微微放大变黑。
“将军……”
“别说话,让我靠一会,我累。”
爪子被缩在半空中,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他知道萧知非很累,所有的事情仿佛都被放在这个年轻的肩膀上。
大奉的政事丶朝堂的党争丶萧家的血海深仇丶还有他这个假太子的一切一切。
不知道为何,宋重云觉得心里有个地方仿佛一下子就塌了一块,里面汹涌澎湃的潮水无情的拍打着,试图冲破他本就摇摇欲坠的心防。
冬日的风刺骨的很,吹动着苍松油柏,树叶缓缓摇晃,沙沙作响,将一些残留的雪吹落下来,一团一团的掉落下来。
砸在脚边。
“咱们回家吧。”
萧知非擡起下巴,弯着腰看着宋重云,“回家,还有好多事要云儿和为夫一起面对。”
宋重云身子一震,望向对方的眼睛,“为夫?”
萧知非垂着眼似乎在笑,声音有些沙哑,“是,我会娶云儿的。”
“可是……?”
接着,有人在身後呼喊道:“将军丶殿下,该回府了。”
萧知非笑着缓缓靠近,宋重云心口紧张无比,紧紧闭上了眼睛,对方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随即道:“走吧,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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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宋晋沅跪在纪王脚边,额角上隐隐有一片红印,他又伏在地上,磕头哀求:“父王就去萧府服个软吧!”
“本王凭什麽给他萧知非服软?他算个什麽东西?也配让本王给他服软?!”
纪王握住手边的茶杯,用力举起向着地上狠狠一摔,“呸!”
“父王,您知道的,萧知非本就记恨着您,当年萧府那案子可是您审理的,他如何都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宋晋沅整个人趴在地上,颤颤抖抖。
“那丶那案子是父皇交予本王审理的,他记恨本王做什麽?!要记恨也该记恨父皇!”
纪王闻言语气稍稍弱了一些,但仍是不愿意同宋晋沅一起去萧府道歉。
“父王!且不说萧府那案子,但就是我那六叔,当年他的母後魏皇後母家所犯之事,就当真与您无关吗!?您就不怕六叔这次回来,与萧知非一同将旧案重提?到时候皇爷爷还会维护您吗?皇爷爷忌惮萧府,他默认您和四皇叔给萧家做实的罪名,但是六叔当年之事可不同啊!皇爷爷最疼六叔,他若知道此事原委,您丶您……”
宋晋沅声撕裂竭,抱着纪王的裤腿,两眼通红。
“本王……”纪王长长叹了口气,良久才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便去趟萧府罢。”
宋晋沅喜极而泣,点着头站了起来,捏着袖子把眼角的泪痕擦干净,连声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