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贺云西担保。
李恒不理解:“净找麻烦,你就是闲的。”
贺云西坚持,李恒改变不了,无能为力。
陈则睡醒,恰好贺云西到店里探望曾光友,正值饭点,顺道请所有人吃晌午。
大酒店打包的菜丰盛,盒子摆了一桌,几个人围一圈站着吃。
陈则赶时间,囫囵夹几筷子,大口扒饭两分钟吃完,背上工具箱就出去赶工了。
钱该提上日程了,陈则还没想到筹够数的方法,绕了一圈,还是找中介老同学,请熟人指路子。
老同学自然有办法,只是不够上道,就看陈则愿不愿意冒风险了。
陈则名下有一套房子,筹钱实际非常容易,不一定死盯着四大银行那一亩三分地,找平台也可以的。
找平台过审快,没诸多繁琐的程序,下款更是迅速。
“就是到手会比申请的数额少些,得给手续费,然後利率高一点,哥,你也懂的吧,不急,先考虑考虑,想好了再找我。”老同学笑眯眯说,极其爽快。
陈则能懂。
无非就是新社会的合法高利贷手段,谁贷谁傻x。他就是卖血卖身都不可能贷这玩意儿,考虑毛线,想都别想!
折中的法子还是抵押房子,找银行走合规渠道,能申请多少算多少,剩下的陈则还在迟疑,找二爷开口或是怎样。
而不等他纠结出决定,江诗琪放学回来,背了半书包红票子进门,累得哼哧哼哧。
小姑娘弓腰驼背丢下书包,砰地像甩下一块石头,如释重负,丝毫没觉得被这麽多钱回来是件惊骇世俗的行为,冲陈则大剌剌喊:“哥,给你的。”
陈则不明就里,远看着不清楚那里面是什麽,走近了瞧见,脸色一变。
“哪儿来的?”
江诗琪端杯子灌水:“二爷给的。”
一共三十万,齐齐整整用扎钞纸绑成一摞摞,今天从银行刚取的,还热乎着。
取完钱让江诗琪送过来,也不怕搞丢了,老头儿够心大,把钱当白纸使。
准备找二爷借是一回事,老头儿主动给又是另一回事,陈则拎上书包,找上门,将三十万丢回去。
二爷闭眼听曲儿,跟着唱两句,否认这钱是他给的。
陈则云里雾里:“那是谁的?”
老东西打哑谜:“你说谁给的?”
“方时奕。”
“不是。”
“还有哪个?”
睨他一下,二爷舒坦翘起腿:“你认为,能有哪个?”
陈则不猜,没心思绕弯儿,横竖钱不是二爷给的,那就更不能收了。
来路不明的钱收不得,再者,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一个大手笔就是三十万,陈则担不起这份情,过分沉重了些。
“取都取了,又还回去,当人家到银行预约不费时间,跟你白折腾。”二爷慢悠悠说,“人有心意才搭把手,不是那个关系,吃饱了撑的掺和进来。不找你打欠条,又没开条件要利息,钱都送上你那里了,换成其他人,能有做到这份上的?我看你,不识好歹,清高个什麽劲儿,是该讲究的时候吗?”
陈则充耳不闻:“你还给他。”
“我不还,要还你自己去,我可没空,晚点约了老馀他们下棋,等会儿得过去了。”
“那我去还。”
料定他是这个死德行,二爷不慌不忙,轻飘飘知会:“最近人不在北河市,到外地出差了,你不晓得?咋还,拎着这包现金追过去?”
贺云西到永泉出差了,上午走的,到那边见客户,去那边做车子改装指导,李恒跟着一块儿前去,俩老板归期不定,可能两三天就回来了,可能一两周。
现金只能当面还,陈则没有贺云西的银行帐户,微信上转不了三十万,非柜面交易限额,单日限一万,月限五万,若是贺云西不回这边,三十万得转至少半年。
三十万搁着烫手,陈则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五味杂陈,兜转一大圈,孰知近水最解渴,贺云西一声不吭丢下钱,这年头亲爹妈都不一定能给这麽多,他倒是大方,丝毫没防着,竟不担心陈则把钱昧了跑路。
二爷不乐意插手,持反对意见,不让还。又不是白吃,将来挣了连本带利给回去多好,再不济,陈则运气背,接店以後长期下来挣不了这个数,那二爷不介意代他还了。
主要是贺云西有这份心,二爷很满意,越看陈则越堵心。
狗日的,拧巴又不能当饭吃,人家都巴巴塞他手上了,他还不领情,可见石头又硬又臭捂不热。
陈则线上找贺云西,让其回北河了,到时自己将钱送回去。
大抵腾不出空闲,贺云西很久没动静,不上线,迟迟不回。
二爷懒得管陈则,到点负手踱步出门,赴约下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