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出事“姨丶姨她……她动了!”……
一层秋雨一层凉,月底前,接连持续的几场阴雨使得北河市的气候逐渐下转,沁人心脾的凉气席卷整座城市,灼烫的高温炎热散去,街道两旁的树木落叶簌簌直掉,一夜之间就能摞出指节厚的一堆。
师徒没有隔夜“仇”,陈则讲的实话,不怪二爷就是不怪,心里的不爽利哪会针对自己人,等这阵烦躁过去了,最先就是到二爷那里走一趟。
事儿翻篇就不提了,爷俩一如从前,犯不上为外人较劲。
“23号的铺子我提前退了,有人要租,占到年底也多不了几个钱,反而耽搁人家老刘。”二爷说,23号的铺子,他们原先的白事店,“你收的那些铜啊铁啊,还出不出了,哪天喊人来收?”
陈则接道:“价高再出,不急。”
“该出就出,哪能保证一定出在高点,有得赚就行了。”
“看年底的走势,应该不会太久。”
“以後没时间就别来送饭了,我吃汽修厂食堂,那边夥食也还行,不差。”
二爷同汽修厂的厨子混熟了,隔三差五就过去让人给他开小竈,还带着江诗琪一起,明目张胆搞特殊。
陈则自己准时吃饭都困难,实际已经个把月没来送过饭,但二爷他们吃食堂的餐费是他交的,开小竈就不能按月算钱了,不够,都是先记账,按周他去结。
以前二爷不爱花他的钱,最近转了性,破天荒头一回坐实师父的名头,心安理得接受徒弟的“上供”。
寻常的餐食能花几个钱,即便开小竈,一个月下来也就千多块,陈则一两天就挣回来了。
家里的祖孙两个等到尘埃落定了才晓得打架的事,哥被打了,江诗琪怄得脸都红了,十分有骨气地将方时奕以前送她的东西全扔出去,坚决与哥站同一战线,一致对外。
她才不稀罕方时奕送的娃娃和小玩意儿,连同对方曾给她买的衣裤鞋子啥的都丢了,谁欺负哥,她就敌视谁,她可不是那种一点好处就能收买的软蛋。
“我本来就不喜欢他,要不是哥跟他搞对……是朋友,才不想他来。”江诗琪背後讲人坏话,偷偷告诉贺云西,对方时奕怨念极深,“他一点都不好,阿婆最讨厌他了。”
贺云西剥了颗润喉糖丢过去,逗毛猴儿似的:“为什麽?”
江诗琪张嘴接着,咔哧咔哧嚼两口,还能是为什麽,当然是方时奕老是抢走哥。
他们经常因为她们仨吵架,方时奕不满意自己在陈则心中的排位,陈则被困在了新苑,踏不出去,陈则可以为了家里的每一个人抛下所有无论轻重的事情,但对方时奕做不到同样的程度,两人在感情上的付出时常不对等,方时奕希望陈则能放手,最好是彻底丢开,这样他才能往上走,从而跟上自己,可陈则没那打算。
今年搬到河阳首府住,都是两个人争吵後的妥协。
江诗琪还小,不懂大人的情爱,她只看到哥很累,两个地方来回折腾,跑来跑去,方时奕又不是天天都住在北河市,一个月大半时间在外地,为啥非要哥搬过去,那不是没事找事搓磨人麽。他不想分开,咋不搬过来,凭什麽哥就得去他那里?
方时奕就是为了抢走哥,江诗琪一直都知道,可是哥接受了,所以她们也接受。
大人很无聊,爱钻牛角尖,总逼着另一个人放弃重要的部分,搞得仿佛那样才能证明自己的分量。
真是幼稚。
“我们老师讲了,做人就和治国一样,要求同存异,和平共处。”江诗琪心得相当正面,老气横秋地感慨,“他太事儿了,好烦。”
贺云西顺口一夸:“你们老师讲得对,蛮有水平。”
“哼,早知道之前就不给他开门了,亏我还帮他。”
一场打架也带了些许微不足道的好处。
陈则再次声名远扬,一挑二过于生猛,普通民衆对派出所有着天然的敬畏心,顺势的,也对陈则这种进过局子的避而远之。有了陈则坐镇,原先小区里那群皮孩子忽然就老实了,不敢欺负江诗琪了,见到她都躲得远远的,怕她找她哥来收拾他们。
江诗琪为此尤为骄傲,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她早说了,她哥可厉害了,能打死这些欺软怕硬的龟儿子!
江秀芬于其不做任何评判,老太婆无视外边的一切动向,只要不影响家里的小日子,管陈则在外做什麽,人还在就成。
五金店转让在即,曾光友到店里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临到快签合同了,又改变主意:
店会按照约定转给陈则,但曾光友想留在店里帮衬,再干几个月。
“工资怎麽算?”陈则挺会找重点,不在意别的方面,卸磨杀驴倒是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