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捣鼓工具,一一收起桌子上的物品,必然不去。
今夜自是又在店里睡,这边没有单独的卧室,连像样的床都没,每次来过夜其实就是睡仓库後边的铁门前,拉开行军床,往上一趟,没有空调,老式大头风扇倒是有一个,三页落地扇吹出来的风大,还算凉快,就是噪音太大了,嗡嗡的,一开就吵得脑仁疼。
後半晚上,陈则独自倒行军床上,这下噪音吵不到他,天气的炎热更不是困扰,才躺下去没多久便睡着了,一觉好眠。
早上还是二爷过来把他叫醒,起晚了,一睁眼八点了。
昨天那个熟人没来,赶着上班,路上碰到晨练的二爷,顺口把昨晚店里没人门却开着的事说了,叮嘱二爷过来看看。
二爷晨练还没结束就来了,到仓库後面见陈则好好的,躺着睡觉呢,行军床对他183cm的体格子显得偏小了,他一条腿搭外边,手也垂地上。
高温天风扇不管用,热了一晚身上满是汗,看着有些邋里邋遢。
二爷一脚踹行军床上,把他喊醒,问昨晚死哪里去了。
陈则挺累,困得半眯眼:“没哪儿,一直在店里。”
二爷哪会信他的鬼话,先前听熟人说,路上提心吊胆生怕出意外,着急忙慌赶过来,结果他在睡觉,可谓气死人。
“真在这边,没出去。”
大热天总在店里睡不是个正经,二爷说:“四十几度的天你来这边睡什麽,就不能走两步回去,找死啊你。”
陈则坐起身:“很晚了,回去打扰她们。”
“那你就不能去我那里,又不是没有钥匙。”
那个点二爷也歇了,更不能去。
闻到陈则身上好像有酒味,二爷老酒鬼,鼻子敏锐,凑上前使劲嗅嗅:“你喝酒了?”
陈则否认:“没有。”
还没有,一晚上了味儿都消不掉,二爷认定他诓骗自己,不信。
“嚯,难怪昨天找不到你人,合着喝酒去了。”
睡醒衣服濡湿的,陈则收起行军床,朝外走。
二爷没好气:“又要做什麽?”
“回家,洗澡。”
手机上有未接来电,又是陌生号码。
估计是前一天发了条短信过去的缘故,方时奕不知哪根筋犯抽,忽然又死灰复燃。
白天一如既往做工,陈则收拾完就出去接单,下午有一单在河中区,也是以前的老顾客下单,加一百路费让过去。
不是很想接河中区的单子,尤其这个老顾客的下单地址离河阳首府比较近,两个小区相隔一条马路,穿一个红绿灯就能到。
陈则一开始拒绝了,借口距离远,下午赶不过去,可老顾客豪爽,又加了一百,让他打车,不够再加,必须他去。
人不能跟钱过不去,陈则没底线,因为两百块钱还是接单了,赶在三点前到达,避开下班的点。
天儿最热的时段,路上车都少,路上几乎人迹全无。
老顾客也是电脑坏了,台式电脑开不了机,已经找师傅去修过一次,但是整了半天也没看出毛病,老顾客着急用电脑,即将到外地出差,电脑上存了一份需要用的个人文件,谁成想电脑平时都好好的,关键时候竟然死机。
并不是非常严重的毛病,老顾客家养宠,主机进了太多猫毛和灰尘,清理一下就行了。
再就是上一个师傅技术不到家,这麽简单的问题非但解决不了,还把主机里的一条线扯断了,完了也不接上,而是悄悄藏起来。
清理主机,接线,搞完老顾客千恩万谢,又给多加了钱,非让收下。
陈则骑车来的,实际接单前就在隔壁区,骑车二十分钟内的路程,不远。
下一单离这边也近,可以骑车过去。
陈则走的小区後门,远离靠近河阳首府的那条路,。
偏生今天犯冲,下楼还没到路边就碰上了周嘉树,还有方时奕他妈林曼容。
没成想他还会出现在这里,周嘉树当时一顿,比他更讶然。
北河市就那麽大,遇到了也不稀奇,各自装瞎就行了。
但显而易见,周嘉树非一般脑回路,看陈则不声不响,回过神,瞬间就笑了笑,不着痕迹拦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