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槐没动。
白观砚终于擡头,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睁大。
"……君上?"
孤槐冷笑:"烧自己家,很有趣?"
白观砚低笑:"还行,就是有点费剑。"
他晃了晃断剑,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
孤槐盯着他染血的衣襟,忽然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为什麽?"
白观砚挑眉:"什麽为什麽?"
"为什麽要公开那些?"孤槐声音低沉,"本君不在乎仙门怎麽想。"
"可我在乎。"
白观砚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我在乎真相,也在乎你。"
门外传来脚步声,俞殊端着药碗愣在门口,惊得差点打翻托盘。
"魔丶魔君?!"
孤槐冷冷扫他一眼,俞殊立刻闭嘴,默默把药放下,退了出去。
白观砚轻笑:"你吓到我师侄了。"
孤槐冷哼:"他胆子比从前小了。"
白观砚端起药碗,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忽然道:"仙门里,已经有人动摇了。"
孤槐挑眉:"所以?"
"所以,"白观砚放下碗,唇角微扬,"魔君要不要考虑,和仙门……暂时和解?"
孤槐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伸手,拇指擦去他唇角的药渍。
"本君只和解一个人。"
白观砚怔了怔,随即低笑:"那也行。"
窗外,晨曦微露。
云墟天的桃花开了,花瓣随风飘进窗棂,落在案头的残剑上。
一切,才刚刚开始。
三日後,烬馀殿。
白观砚倚在榻上,腕间伤口已包扎妥当。
孤槐坐在案前,面无表情地擦拭戮仙剑。
"君上。"仙君忽然开口。
"说。"
"你为何去云墟天?"
孤槐指尖一顿,冷冷道:"杀云尊。"
白观砚低笑:"那为何带我回来?"
魔君擡眸,红瞳森寒:"本君的东西,轮不到别人处置。"
仙君笑意更深,忽然伸手,指尖轻轻勾住他的袖角:"那魔君可要看好我,别再弄丢了。"
孤槐盯着那只手,许久,冷哼一声,却未甩开。
窗外,魔界的血月依旧高悬。
可烬馀殿内,却亮起了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