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强烈的丶想要将人彻底揉入骨血的冲动在血液里疯狂叫嚣。
他死死压制着,只是手上的动作变得更加轻柔,更加……流连忘返,指腹隔着锦帕,若有似无地顺着脊柱的凹陷缓缓下滑。
“这里……力道可好?”低沉的询问如同羽毛搔刮着耳膜。
“……尚可。”
孤槐闭着眼,从鼻腔里哼出两个字,努力维持着魔君的威严,耳根却早已红透,如同熟透的浆果。
白观砚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带着一丝得逞的狡黠。
他不再言语,只是更加专注地“伺候”着,从宽阔的肩背到线条紧实的手臂,动作规矩得挑不出错,却又在每一次触碰的边界反复试探。
温热的水流,微凉的指尖,暧昧的沉默……浴池内的温度仿佛在无声地攀升。
孤槐渐渐察觉出这“犒赏”的异样。
明明是他在“恩准”白观砚伺候自己,怎麽感觉……
被撩拨得心神不宁丶浑身燥热难耐的反而是他自己?他试图找回那岌岌可危的“主导感”,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道:
“……你也泡着,不必一直动手。”
“是,谨遵魔君大人吩咐。”
白观砚从善如流地收回手,依言退开些许,靠在池壁另一侧。
然而,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却并未移开分毫,反而如同带着实质的鈎子,一瞬不瞬地丶充满侵略性地锁在孤槐身上,唇边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丶仿佛洞悉一切的笑意。
孤槐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才是被剥光了审视丶无处遁形的那个。
一股羞恼涌上心头,他猛地瞪向白观砚:“看什麽看!”
“看魔君大人……风华绝代,令人移不开眼。”白观砚笑意盈盈,毫不吝啬赞美之词,眼神却更加露骨,如同在欣赏一件专属的稀世珍宝。
孤槐:“……”
他猛地转过身,只留给白观砚一个线条优美丶沾着晶莹水珠的後背和那红得几乎要滴血的耳尖。
这场精心策划的“犒赏”共浴,最终以魔君大人率先“败退”,仓促结束。
*
栖云小筑外的空地,阳光正好。
孤槐盘膝而坐,神情专注地保养着他的本命魔兵——枯妄鞭。
漆黑如墨的骨节长鞭盘踞在青石板上,暗金色的古老纹路在日光下流转着幽邃的光泽,如同沉睡的凶兽。
孤槐手持特制的灵油,一点点细致地擦拭着每一节骨鞭,动作沉稳有力,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枯妄鞭在他手中发出低沉的嗡鸣,如同被主人安抚的猛兽,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白观砚坐在不远处的虬枝梅树下,捧着一杯清茶,目光却完全被那人与鞭吸引。
他喜欢看孤槐专注的样子,眉宇间那份睥睨天下的气势与此刻内敛的专注奇异融合,形成一种独特而强大的气场。
保养完毕,孤槐手腕一抖,枯妄鞭如黑龙腾空,划破空气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随即乖顺地缠绕回他精壮的小臂,如同墨色的臂环。
他满意地颔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白观砚腰间悬挂的那柄古朴长剑——正是白观砚的本命仙剑“浮生”。
此刻的浮生剑光华内敛,沉寂无声,如同主人尚未完全恢复的本源。
一个念头毫无预兆地闪过孤槐脑海。
他想起北境冰窟中,纸人分身消散时只馀下那根玉簪,而真正的浮生剑始终守护在冰棺旁。如今白观砚身体未愈,浮生剑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灵性。
孤槐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他利落地解下缠绕在小臂上的枯妄鞭,几步走到白观砚面前,将手中这柄蕴含着恐怖力量丶象征着他魔君身份的本命魔兵,径直递了过去。
“拿着。”
孤槐的语气依旧带着点命令的口吻,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有些飘忽,似乎在避开白观砚探寻的目光。
白观砚微微一怔,看着递到面前的枯妄鞭:“这是……?”
“你的浮生……需要温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