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观砚指尖轻抚书页,忽然擡眸:"今夜就是十五。"
停云别业深处,寒玉床上,云尊的状态诡异至极。
他原本乌黑的长发此刻尽数雪白,面容却年轻如少年,唯有眼底泛着不正常的猩红。
床榻四周摆着七盏魂灯,每盏灯中都囚着一缕生魂,正被他缓缓吸食。
"……第三十七个。"云尊低语,指尖从灯芯掠过,"还差两个,就能补全反噬。"
窗外,白观砚屏息凝神,浮生剑在鞘中微微震颤。
叶淮烟躲在他身後,诛邪剑已出鞘三寸。
魂灯突然一晃。
云尊猛地擡头:"谁?!"
白观砚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现,浮生剑直刺他心口!云尊仓促擡手,一道金光屏障骤现,却因反噬之力薄弱,被剑锋生生刺穿——
"噗!"
剑尖入肉三寸,白观砚迅速抽剑,剑锋沾着一滴晶莹的血珠。
云尊闷哼一声,白发飞扬,眼中猩红暴涨:"白观砚?!你竟敢——"
叶淮烟趁机掷出诛邪剑,剑身缠绕着《玄阴录》中记载的破障符,直击魂灯!
"咔嚓!"
一盏魂灯碎裂,其中生魂尖啸着消散。云尊身形一晃,反噬之力骤然加剧,嘴角溢出血丝。
"走!"白观砚拽住叶淮烟的手腕,二人化作流光遁出窗外。
身後传来云尊歇斯底里的怒吼:"你们找死——!"
魔界边境的荒庙里,白观砚以云尊的血为墨,在叶淮烟眉心画下解契符。
符文亮起的瞬间,她浑身痉挛,七窍渗出黑血。
白观砚单手按住她颤抖的肩,另一手结印,清冽的灵力源源不断灌入她体内。
"忍着点。"他声音冷静,"生死契扎根神魂,剥离如抽筋剔骨。"
叶淮烟咬破嘴唇,硬是一声不吭。
终于,一道血色符文从她眉心浮出,"啪"地碎裂成灰。
黎明前,白观砚送她回停云别业。
"云尊今夜受伤,短期内不会动你。"他将一枚玉简塞给她,"但这滴血……他迟早会察觉。"
叶淮烟握紧玉简,忽然问:"为什麽帮我?"
白观砚望向魔界方向,唇角微扬:"大概因为……"
"我想还他一个清白。”
他突然看向叶淮烟:“走出这一步,便没有回头路了,若有需要,传讯换我。”
叶淮烟点头,目光决绝:“我定会将他的罪行公之于衆!”
白观砚走後,叶淮烟借着夜色,潜入了云尊设在青冥峰下的秘密据点。
这里阴冷潮湿,石壁上爬满青苔,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血腥的气息。
她贴着墙根前行,诛邪剑悬在腰间,剑鞘上贴了敛息符,确保不会惊动守卫。
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铁门,门上刻着禁制符文。
叶淮烟咬破指尖,以血为引,在符文间隙画下《玄阴录》中记载的破阵符。
“咔嚓——”
禁制碎裂,铁门无声滑开。
门内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