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腰间的诛邪剑,剑柄冰凉,却莫名让她安心。
"谁在那里?"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中传来。
叶淮烟浑身一僵,诛邪剑瞬间出鞘三寸,剑锋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芒。
"谁?"她厉声问道,声音却微微发颤。
铁链哗啦作响,像是某种野兽在挣扎。叶淮烟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向前迈了一步——
月光从石室顶端的缝隙漏进来,照亮了角落里的人影。
那是一个被锁链缠住的"人"。
他的四肢被粗重的玄铁链锁住,衣衫褴褛,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溃烂的伤口,有些甚至深可见骨。
最骇人的是他的脸——半边已经腐烂,露出森森白骨,而另半边却依稀能看出曾经的俊朗轮廓,只是如今被痛苦扭曲得不成样子。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叶淮烟,瞳孔紧缩,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东西。
"跑……"他嘶哑地说道,声音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
叶淮烟愣住了:"跑什麽?"
"外面那个……"他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每说一个字都要忍受极大的痛苦,"不是云尊……不是正道魁首……更不是度梧仙尊……"
叶淮烟的心脏猛地一跳。
"胡说!"她握紧诛邪剑,剑锋直指那人,"那是我师尊!我从小跟着他长大,怎会认错?"
疯子低笑起来,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哗啦作响:"他是不是……每月十五……都会消失一夜?"
叶淮烟的呼吸一滞。
确实如此。每月十五,云尊都会闭关,任何人不得打扰。她曾经问过,云尊只是温柔地告诉她,那是在修炼一门特殊的功法。
"你……究竟是谁?"她的声音低了下来。
疯子艰难地擡起头,完好的那只眼睛里闪过一丝悲悯:"我是…云尊……"
叶淮烟如遭雷击。
这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真正的云尊怎麽可能会在这里?
"他每隔一月……就需要吸收一次生气……"疯子的声音越来越弱,"邪术已经将他反噬……"
"淮烟?"
温柔的声音突然从身後传来。
叶淮烟浑身一颤,猛地回头——
云尊站在石室门口,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辉,白衣不染尘埃,眉目如画,依旧是那个她熟悉的丶温柔的师尊。
"师尊,他——"
"一个魔道疯子罢了。"云尊微笑着打断她,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叶淮烟只觉得腕上一凉,一道禁言咒无声落下,她的喉咙像是被什麽堵住,再也发不出声音。
"吓到你了?"云尊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宠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叶淮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黑暗中,疯子的那只眼睛仍死死盯着她,嘴唇蠕动着,无声地说了一个字:
"逃。"
云尊的手很凉,像一块温润的玉石,轻轻搭在叶淮烟的手腕上。
她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