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居高临下的姿势!这不容抗拒的力量!这眼底翻涌的丶深不见底的占有欲!
哪里还有半分温顺臣服丶任他“使用”的模样!
分明是……是蛰伏已久的猎手,终于对落入网中的珍兽,露出了温柔而致命的獠牙!
一种迟来的丶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蛇,瞬间缠绕住孤槐的心脏!
他猛地绷紧身体,像一张被拉到极致的弓弦,玄色的衣袍在深色的锦褥上摩擦出细微的沙沙声,试图挣脱这令人心慌的禁锢。
然而,白观砚的身体如同铜浇铁铸的山峦,纹丝不动。
他禁锢着孤槐的手腕,另一只手却带着一种近乎膜拜的怜惜,极其轻柔地抚上孤槐因挣扎而微微泛红丶沁出细汗的额角。
那微凉的指尖,如同带着星火的画笔,缓缓描摹过他英挺的眉骨丶微颤的眼睫,最後,带着灼人的温度,停留在那紧抿的丶犹带着方才雪中激烈厮磨後湿润光泽的薄唇上。
指尖下的柔软触感,让白观砚的呼吸骤然沉重了几分。
“别动……”
白观砚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陈年的烈酒滚过喉间,带着令人心尖发麻的磁性。
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如同熔岩,精准地喷洒在孤槐敏感的耳廓和颈侧,激起一阵无法抑制的细密战栗。
“魔君大人不是要‘好好用’我吗?”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那微红的耳垂,如同羽毛撩拨着紧绷的琴弦,
“在下……正等着魔君大人的‘恩典’呢。”
这“恩典”二字,被他咬得极轻,尾音上扬,像带着倒鈎的荆棘,狠狠刺入孤槐的心尖。
他瞬间明悟!之前所有的“温顺”丶“恭敬”丶“受宠若惊”,全是这狡猾仙君精心编织的假象!
他像个自投罗网的猎物,一步步踏入对方早已设好的温柔陷阱,还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掌控着棋局!
羞愤如同野火燎原,瞬间烧红了孤槐的耳根丶脖颈,一路蔓延至锁骨。
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想开口斥责,想唤出枯妄鞭将这胆大包天的仙君抽得魂飞魄散!
可手腕被牢牢禁锢,体内那足以翻江倒海的磅礴魔气,此刻竟在白观砚那双深邃眼眸的注视下,如同被无形的丶粘稠的蛛网缠绕,难以凝聚起往日的凶戾锋芒。
更可怕的是,那紧贴的身体传来的滚烫温度,那喷洒在耳畔颈间的灼热呼吸,竟像带着某种蚀骨的魔力,丝丝缕缕地瓦解着他紧绷的意志堤坝。
“白观砚!你……放肆!”孤槐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喘息,色厉内荏。
他试图偏过头,躲避那过于灼热的气息,却被白观砚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扳了回来,强迫他直面那双翻涌着风暴的眼睛。
“放肆?”
白观砚低低地笑了,笑声里蕴含着失而复得的巨大满足和某种压抑了太久丶终于破闸而出的危险餍足。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火焰,贪婪地流连在孤槐因羞愤而愈发昳丽生动的脸上,看着他强装的镇定在眼底寸寸碎裂,露出内里懵懂而诱人的脆弱。
“魔君大人恕罪……”他嘴上说着恕罪,身体却俯得更低,鼻尖几乎要贴上孤槐的鼻尖,气息交融,
“只是,魔君大人方才在雪中那般‘主动’,在下……情难自禁。”
他的视线扫过孤槐微啓的唇,滑过他因紧张而微微滚动的喉结,最後落在那因挣扎而微微敞开的玄色衣襟下,一小片紧致白皙的肌肤上,目光变得幽深而灼热。
“那……那是……”孤槐想辩解那是他行使“权力”的印记,可此刻这苍白无力的辩解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
白观砚眼底那深沉的丶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一种近乎痴迷的狂热,像一张无形的丶巨大的网,将他牢牢罩住,无处可逃。
“嘘……”白观砚的指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轻压住孤槐微啓的唇,阻止了他未完的丶徒劳的辩解。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幽深,如同蕴藏着即将席卷天地的风暴。
“魔君大人赏赐的‘共浴’之恩,慷慨借出的半身之兵,还有方才那‘主动’烙下的印记……”
他每说一句,气息就更近一分,如同无形的绳索收紧,目光如同带着鈎子,从唇瓣滑至喉结,最终定格在那片裸露的肌肤上,以及更深处隐约可见的丶一道旧日的淡色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