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光华内敛,返璞归真,直指孤槐眉心!
时间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停滞。
楹桦门衆人心脏几欲跳出胸膛!
浮啓死死抓住浮纤的胳膊,指甲深陷。
浮纤的指尖冰凉,眼中只有台上那道即将被剑虹吞噬的黑影。
就在那剑尖即将刺破空间的刹那!
白观砚那双古井无波的清冷眼眸深处,似乎极其细微地颤动了一下。
握剑的手腕,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幅度,向内侧偏转了一丝——
一个完美剑招中绝不该存在的丶致命的破绽!
孤槐猩红的魔瞳骤然收缩!
这破绽……太刻意!太熟悉!像一根无形的针,狠狠刺入他记忆深处那片混沌的迷雾!
电光火石间,魔君的本能压过了疑虑,磅礴的灵力瞬间爆发!
“轰——!”
蕴含恐怖力量的一掌,结结实实印在白观砚肩头!
白衣身影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浮生剑脱手,“铮”地一声斜插入擂台边缘,剑身嗡鸣不止,清光黯淡。
死寂!绝对的死寂!
随即,楹桦门方向爆发出劫後馀生丶难以置信的狂喜!
浮啓激动得跳起来,嘶声呐喊,泪水混着汗水流下。
杜雪汐捂着嘴,泣不成声。
宁若水眼中燃起前所未有的希望之火。
浮纤紧绷的身体微微摇晃,看向鬼面的眼神复杂难言。
君惟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眼底的阴霾浓得化不开,死死盯着倒地的白观砚和台上那个戴着面具丶气息森然的“功臣”。
“且慢!”
一道清冷如寒泉的声音穿透喧嚣,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仙尊亲传凌天济与师弟池忆年,如两道惊鸿掠至台前。
他们的目光锐利如刀,穿透鬼面,仿佛要剖开其下的真容。
“楹桦门何时有此等惊世之才?”凌天济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砸落,响彻全场,
“藏头露尾,鬼祟行事,非我仙门正道所为!摘下面具,验明正身!”池忆年接口,语气咄咄逼人:“若心中无鬼,何惧示人?”
君惟脸色剧变,急忙上前一步,欲要辩解。
孤槐却发出一声低沉沙哑的嗤笑,带着魔君特有的丶睥睨衆生的嘲弄。
不等君惟开口,他脚下早已布下的微型传送阵骤然亮起刺目强光!
光芒瞬间吞噬楹桦门衆人!
再睁眼,已是熟悉的山门广场。
劫後馀生的喜悦尚未散尽,头顶便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
护山大阵的光幕剧烈扭曲,如同被重锤猛击的琉璃,无数道凌厉的仙法攻击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交出魔头苍荨!”凌天济的声音如同雷霆,透过结界隆隆传来,“负隅顽抗,破阵之时,鸡犬不留!”
“师兄慈悲!”池忆年的声音紧随其後,带着施舍般的诱惑,
“念尔等修行不易,交出魔头,可予尔等两个进入落隐门内门的名额!云尊他老人家亦会出手,为尔等洗髓伐骨,重塑根基!此乃通天之阶,莫要自误!”
“落隐门内门!云尊洗髓!”这几个字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楹桦门弟子心中那名为“生”与“前程”的欲望!
巨大的诱惑与灭顶的恐惧交织,无数道目光瞬间变得复杂丶贪婪丶挣扎……齐刷刷聚焦在场中那个缓缓擡手的身影上。
狰狞鬼面被摘下,随意丢弃在地。
一张苍白丶俊美丶却魔气森然丶眉宇间带着万年寒冰般冷漠的脸,暴露在衆人眼前。那双深邃的魔瞳,平静地扫过一张张因震惊和恐惧而扭曲的脸,带着一丝洞悉人性的嘲弄。
“小……小魔君苍荨!是那个屠城魔头的独子!”有弟子失声尖叫,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