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妄鞭悄然缩回袖中。
孤槐转身时,小宛已经踮着脚要把花环往他头上放。
他下意识弯腰,任由那些柔嫩的花枝掠过额角。
"北境的赤焰花。。。"白观砚突然开口,"这个季节居然还开着。"
孤槐的指尖颤了颤。
小宛得意地晃着脑袋:"我在魔渊边上找到的!仙君哥哥说。。。"
"谁准你去魔渊的?"孤槐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小宛吓得一哆嗦,花环掉在地上,赤焰花瓣碎了几片。
白观砚弯腰拾起花环:"是我带她去的。"
空气骤然凝固。
小宛眼眶发红,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敢哭。
孤槐松开手,看见她细白手腕上浮现的红痕,喉结上下滚动。
"。。。很好看。"他生硬地接过花环,动作僵硬地戴在头上。
暗红花瓣衬得他面色愈发苍白。
小宛破涕为笑,突然扑上来抱住他的腰:"魔君哥哥戴着比仙君哥哥好看!"
白观砚轻笑出声。
孤槐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轻轻落在她发顶。
窗外传来集结的号角声,一声比一声急。
"小宛。"白观砚突然蹲下身,"想不想去看真正的赤焰花海?"
小姑娘眼睛一亮:"现在吗?"
"明日一早。"白观砚帮她擦掉脸上的泥印,"去很远的地方。"
孤槐突然转身走向内室:"进来。"
内室的寒气比外殿更重。
白观砚刚跨过门槛,一枚黑玉令牌就迎面飞来。
他接住时被上面的魔纹灼了下手。
"带小宛躲去楹桦门。"孤槐背对着他整理剑架,"持令可入。"
"你知道我不会。。。"
"那丫头每晚都做噩梦。"孤槐突然打断他,"抱着你给的布娃娃哭。"
白观砚握紧令牌,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窗外传来小宛和雪团玩耍的笑声。
孤槐的声音忽然低得几乎听不见:"她总梦见。。。白洛川浑身是血的样子。"
暮色漫进窗棂时,他们终于敲定路线。
白观砚坚持要绕道凡人地界,说小宛喜欢市集的糖人。
孤槐沉默地听着,把戮仙剑的剑穗换成更结实的玄丝。
"三个月。"白观砚临走前突然说,"若三个月後你还不来接她。。。"
枯妄鞭猛地缠住他的手腕。
孤槐眼底血色翻涌:"本君向来言出必践。"
他们同时望向窗外。
小宛正抱着雪团在庭院里转圈,暮光给她的轮廓镀上金边,像个误入魔界的小小太阳。